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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知道這附近有公園,你來過?」
「來過啊。」
被問到的人十分坦然地點頭:「其實我每次來帝都都會過來看看,因為你婷姨的前任丈夫生了很嚴重的病,就在這家醫院接受治療。」
「……」何景樂真震驚了,「婷姨竟然結過婚?」
「你婷姨兒子都快和你一般大了!」
何鴻光撇開臉,看上去有點想罵人,但顧及到剛才答應江嵐的話,還是咽了下去,兩人難得各自心平氣和地一路走到小公園的長椅,他才繼續說:
「你婷姨來我們家的時候,就已經離婚了,是和平分手,有個年紀不大的兒子,被判給了爸爸,在別的城市生活。她一直挺想兒子的,但是男方那邊條件要更好一些,孩子跟著爸爸能有更好的生活,她也就一直沒打擾。」
何鴻光頓了頓,大概回憶過去讓人柔軟,以至於他語氣也不自覺地溫和下來:「大概就是你高三那時候吧,她兒子偷偷打電話來,說是爸爸快不行了;她一問,這才知道,原來前夫早就生了病,感覺治不好,就沒治。這些年對方也一直沒再娶,名下所有財產都留給了兒子和她,她兒子那天也是去書房裡,看見他偷偷寫遺書,往裡面夾來漣城的車票,這才知道的。」
何景樂嘴巴大張著,人傻了,好半天才有點艱難地問:「所以你讓婷姨來帝都,其實是婷姨自己想要來照顧她丈夫的麼?……她怎麼都從沒提過這件事?」
「嗯。我本意是想給她一筆錢,讓她直接去就好了,畢竟她從小就帶你,我和你媽那時候那麼忙,全靠她才有現在這麼活蹦亂跳的你,我們都把她當恩人看;而且你現在也長大了,不再一直需要人跟著照顧。可她不願意,我們僵持了一段,剛好你考上帝都,她就主動提出要跟著你來,萬一有什麼急事,也好跟著照應。」
這下何景樂真不知道說什麼了,原來他一直錯怪何鴻光,他彆扭地道歉:「對不起啊爸,我之前,還有剛才,都不該那麼說你,這事兒過去了,我再也不說了。」
何鴻光哼笑一聲:「你自己翻篇倒是翻得快。」
「反正你也老罵我不肖子。」他撓頭嘿嘿笑,怪理直氣壯的,然後又說,「但是今晚你也太過分了,哪有這麼咒自己兒子分手的!」
「我那是咒你分手嗎?你也不看看你剛才什麼樣,要哭不哭的,嘴上說著走,實際連腳都沒挪一下;你媽是關心則亂,一聽你說就什麼都不管了,我還能不知道麼,你壓根就不想走,也不知道爹媽面前還逞什麼強。」
何鴻光不輕不重地訓他,打一巴掌又給餵顆甜棗:「說說吧,你和那孩子怎麼了?」
何景樂笑容陡然淡下去,他對這個問題避而不答,過了會兒卻問:「爸,要是我說,辛隨家裡沒法接受我和他是同性戀,我想和他戀愛,就得承受一輩子不公開的地下戀情,就算這樣,我還是想和他好,是不是挺沒出息的?」
他爸即答:「確實。」
「……」
大概是他吃癟的模樣有夠好笑,何鴻光竟然破天荒地笑了一下,以前所未有的好態度,繼續跟他說:「我不對辛隨的家庭環境做任何評價,你和他過的是自己的生活,愛是不會因為一個人阻止就中斷的;兩情相悅也沒有什麼出不出息可言。」
「但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到了不得不分開的時候,我只希望你灑脫一些。到那時,剛剛所說的這些就更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怎麼好好說再見。」
何鴻光慢慢地說:「景樂,天下人來來往往,只有一句亘古不變的真理,你要記得。」
「……是什麼?」
「天下無不散的筵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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