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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希庭溫聲道：&ldo;她不記得你是好事，日後莫要提起，在臨湖田莊認真做事，我下回再見你，便將你提為田莊管事。&rdo;

&ldo;殿下‐‐&rdo;

周俊視線投向別處，嘴裡解釋道，&ldo;小人今夜來此，是來給白嬸子收屍的，並非有意、有意來找月書。&rdo;

宋希庭笑容微微收斂，低聲道了句節哀順變。

他垂眸看著清瘦的少年人，末了又道：

&ldo;你今夜就當沒見過我。&rdo;

少年點點頭，站在後門屋檐下，一雙小狗眼裡黑沉沉的，等他轉身走了，這才望著下半夜斜長的影子，心裡滋味複雜。

他聞到那一股酒氣，也就像喝了梅子酒一樣，盤桓在心底的酸揮散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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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月書頭疼，歪躺到中午，洗了把臉。

昨夜的事她記得不大清楚，只知道自己喝了許多酒，肚子裡撐，一路飄回來的。

扶青早間進內室時聞到酒味，還以為她是跟往常一樣，晚上睡不著喝酒入眠。

給月書梳頭時，她苦口婆心勸道：&ldo;酒喝多了傷身，你若是晚上睡不著覺，我去給你買些安神香回來，如何?&rdo;

月書笑道：&ldo;那你買。&rdo;

買了她白天睡得更香。

午後閒暇時分，月書在紙上勾勾畫畫。

因魚市上能訂的蝦不夠，河蝦去頭後本就顯小，三隻縮水成兩隻，跟她原本想的不一樣。

故而要麼減價，要麼再加其他料，要麼就將她原先的定位往下降一降。

蝦不夠，她用雞蛋湊。

麵館受眾從一般衣食小康家庭降至溫飽家庭，價格她再劃分三個檔次。

五文錢一碗鯽魚湯麵，魚湯寡面;八文錢一碗鮮蝦雞蛋魚板面，一隻蝦仁切成丁，原先配菜不變，多加一隻荷包蛋;十二文錢一碗鮮蝦魚板面，四隻蝦仁再配一隻荷包蛋。

月書這麼一設想，頓覺得自己也算是良心了，長長舒了口氣。

果然人不能鑽牛角尖。

將價格敲定，月書從小書房裡找了一些竹紙，用裁紙刀裁了裁，預備著做個彩色小招牌。

招牌要引人注目，在奇在巧在新穎。她一通揮毫，趁著扶青沒有回來，偷偷將畫塞到床底晾乾。

三日之後，月書用布裹著小招牌夜裡去往麵館。

不久就是中秋社日，四喜街上兩邊商家都已將門店裝扮起來，蓮燈朵朵，色彩各異，手藝精巧。

今夜只她一人出門，宋希庭過了亥時初不出現，那便是今夜都不出來了。

麵館門口，苟非閒來無事，正跟賣燈的問價，月書見他看上了一隻兔子燈，走到背後拍了拍他的肩。

&ldo;月姐姐?&rdo;胖了些許的小少年咦了聲，才繃起的架子頓時卸了。

&ldo;喜歡就買了。&rdo;月書笑道，&ldo;今天又沒生意，所以不捨得?&rdo;

&ldo;今天生意也還好。&rdo;

他心裡藏著事，一時不敢說，話比平時都少。

兩個人走進店裡，柳婆婆柳爹爹在吃麵，月書將胳膊夾的小招牌遞給苟非，袖子一擼，鑽到廚房裡忙活去了。

苟非偷看招牌，門口傳來響聲，聽到有人叫，他從櫃檯前抬起頭，卻見是個兩個年輕人。

周俊白日莊子上幹活，晚上才來城裡。馬房裡的老蒼頭與他說了白嬸子的消息後，他第一回到城裡吃了個閉門羹，等了一兩天，才知道白嬸子是染髒病的，早被人破蓆子一卷，丟到城外亂葬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