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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書冷了臉，抱著畫就走了。

女子的手筆怎麼了，好像沾了什麼晦氣似的。

她不想賣了。

不管對方再如何挽留，她也沒有再回頭。

雪書徑直往回走。

這回，又碰到了顧豫。

一次兩次的巧合，不免有些驚喜和好笑。

兩人隔著風雪遙遙相望，顧豫先笑了。

他看起來像不苟言笑的人，其實笑的時候並不少，離遠了覺得這人冷漠凌厲，熟悉了便覺得還算和善。

雪書抱著懷裡的畫，抿唇笑看著顧豫。

顧豫走過去，雪絮在他黑硬的眉毛上融化，他看著雪書手裡的畫，直截了當地問她：&ldo;在賣畫?&rdo;

雪書這會兒才點頭，不好意思地說：&ldo;一幅也沒賣出去。&rdo;

顧豫道：&ldo;讓我試試?&rdo;

雪書微愣，&ldo;成嗎?&rdo;

他可是&ldo;顧則言&rdo;的人，一看便也知道身份不凡，怎麼好幫她做這種小事。

顧豫豪邁地揮手說：&ldo;怎麼不成?姑娘還計較這個?&rdo;

雪書抿唇笑了笑，她臉頰有江南女子的白皙，經風一吹，薄弱又微紅，十分憐人。

顧豫接過她手裡的畫，同她一起邊走邊道：&ldo;姑娘真該像你家掌柜學學。&rdo;

她使喚人的本事可是一流。

雪書低低地笑出聲，說：&ldo;她是那樣的人，很會為人著想，旁人自然也願意為她做點事。我們以前在金陵，左鄰右舍與我們一般大的，都同我們交好。&rdo;

顧豫聽了一笑，跟著雪書一起去了書肆。

雪書不願意進去，就在外面等。

但顧豫和掌柜談價的時候，她又忍不住窺探。

顧豫雖是個男子，掌柜一貫地壓價。顧豫最常幹的事，就是和人打交道，掌柜那點子小算盤，全在他掌握之中，三言兩語把人給說得啞口無言，一掌拍在櫃檯上，硬氣道：&ldo;這幅畫剛才就有人開了高價，老子嫌他說話難聽，不肯賣。你要是也不想買，直說，爺現在就去下家。&rdo;

掌柜眼睛盯著那幅《雪中背柴翁》不肯挪開眼，別的畫也就罷了，這幅他是一定要拿到手的。

最後一咬牙，五兩的價格成交了。

雪書拿到那五兩的時候，跳動的心都快捂不住了。

她將冰冷的銀子，收入滾燙的胸懷中，在回去的路上，仍舊傻著眼問顧豫：&ldo;顧爺，你怎麼談下的這麼多銀子?&rdo;五兩，應該是她這幅畫能賣得最高價了。

顧豫笑說：&ldo;京城這地界兒上，每行的門道都很多，像這書肆一行，遇著京城人，都按一折開價，我翻十倍就差不多了。見多了你也就知道了。以後你還要賣畫，只管來找我。&rdo;

雪書雖謝過他了，卻沒有說，以後還會去找他。

顧豫辦完了事情回了一趟周府。

&ldo;三爺，寶河莊上我看過了，都布置妥當了，明後兩日就可以啟程了。&rdo;

周家在京郊附近有一個莊子，裡頭有天然的溫泉水，還建了別院。

這樣寒冷的天氣，周老夫人想去泡溫泉，囑咐周文懷去安排。

周文懷便將這次的事情，交給了周臨淵。

周臨淵握著畫筆，停止下筆，又叮囑道：&ldo;既然父親交代給了我，車馬你也上點心。&rdo;

顧豫點了頭，順便提及路上碰到雪書的事情。

周臨淵問：&ldo;伶娘沒跟著?&rdo;

顧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