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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小圓臉就在水台旁探出，眉毛長長，眼睛大大，臉蛋紅紅。將生瞄了眼，站直了笑，孩子喊，&ldo;長頭髮阿姨好。&rdo;

將生收了手裡的水槍，&ldo;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呢?&rdo;

&ldo;我媽媽請假和短頭髮阿姨去吃冰淇淋了，讓我自己在店裡寫作業。&rdo;賀柏閒來無聊，作業也不過是網課老師布置的簡單單詞抄寫，她就竄到外面看看瞧瞧。

將生覺得好玩，&ldo;你媽媽去吃冰淇淋，你不饞?&rdo;

&ldo;我不愛吃那個。&rdo;賀柏說阿姨你這個水槍能借我玩玩不?

於是將生就陪著賀柏玩水槍，調節到不同的檔位沖洗得不亦樂乎。看得潘文秋在後面搖頭，&ldo;和誰都玩不到一起，就跟這麼個孩子玩，還不如去幼兒園從頭讀。&rdo;

玩好了水槍，將生要盡點地主之誼，說阿姨店裡只有魚蝦蟹貝，不能生吃。你想吃什麼?我陪你去。

賀柏又搖頭，眉毛微微一皺，肉臉頰抖了兩下，&ldo;我對吃的無所謂。&rdo;

將生覺得以賀薔的深度似乎生養不出這麼有定力的小孩，她越來越喜歡賀柏，問那你對什麼有所謂?

賀柏眼珠子一轉，&ldo;滑車。&rdo;又說不要吃餃子餛飩年糕豆腐之類的，我媽店裡沒賣完的又快過期的都會帶回家吃。我現在不喜歡那些了。

於是將生帶孩子在農貿市場外吃炸雞柳喝果汁，兩人坐在店台階下曬太陽，孩子蘸蕃茄醬吃雞柳，將生喝著附送的淡得像水的冰啤酒。這是個了解賀薔的好機會，將生可以問：你爸爸幹什麼的?你家裡現在有誰?你媽媽和短頭髮阿姨經常在一起玩吧?那個去你媽媽店裡的叔叔是誰……將生還是什麼都沒問，她總覺得這樣側面打聽顯得她很沒品。

賀柏吃了會兒，忽然又皺皺鼻子，說阿姨你身上有魚味。

將生說肯定有啊，我的工作就是殺魚賣魚呢，回家洗澡要洗好久才能去掉這個味道。

&ldo;你為什麼要做這個?&rdo;賀柏鉗了根雞柳餵將生，將生腦海卻閃現新的小劇場：曲線救國，先拿下這個乾女兒，再和她媽更進一步。

想了會，發現雞柳還在她嘴邊，五歲的賀柏搖頭，長得嚇人的睫毛略帶嚴肅，一眨不眨，&ldo;你喜歡開小差。&rdo;

將生吐舌，&ldo;所以我學習不好，只能殺魚。&rdo;又說自己殺魚有天賦，小時候親戚家做飯有魚會喊自己，她從小圍觀大人無師自通，又說自己殺魚手法乾淨利落。

賀柏問什麼叫乾淨利落?

&ldo;就是做事情又快又好，不做多餘的步驟。&rdo;將生說你明白了?賀柏點點頭，&ldo;和我拼樂高一樣。&rdo;

吃完一袋雞柳，對吃無所謂的賀柏說我能不能再吃那個?她指甘梅地瓜。將生說當然可以，再買一袋陪著賀柏安靜吃完，小女孩最後打起了嗝拍拍肚子，將生心想，這還是有所謂嘛。

相處不到一小時，陳將生覺得這孩子以後肯定不是殺魚賣魚的材料，弄不好要和舒窈一樣做負責人的‐‐她說話思路清晰，認路也是輕車熟路，更讓她自愧不如的是，賀柏有種超然於大人的氣場，她好像不怕自己，也不怕溜出去被家裡人罵。

將生緊張地問，&ldo;你出來這麼久，你媽媽要是發現你不在店裡會著急吧?&rdo;

小女孩指了指手腕上的小天才，&ldo;有定位的。&rdo;又調出支付碼，&ldo;我零花錢也在這裡，我每個月有一百塊。&rdo;

&ldo;那你為什麼不自己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