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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嗯。&rdo;賀薔身上傳來酒氣，走路的步伐卻很穩，她沒有給將生扶著自己的機會，兩個人一前一後爬樓梯。將生先到家門口，賀薔回頭看著她一會兒，&ldo;早點休息啊。&rdo;

將生如鯁在喉，只能目送賀薔再上一層樓，聽到關門的聲音後，她還愣在自家門前。

你搬到哪裡呢?那個盤著頭髮穿著、穿著白襯衫的女人是誰?大冬天的不凍死她嗎?將生顧不上回家，在微信里迅速發出以上幾問。

賀薔發來個笑出眼淚的表情，&ldo;等我安頓下來再請你去新家玩。哦，她就是愛漂亮不要溫度的人。&rdo;語氣里的熟悉親密讓將生的心酸得狠，&ldo;咱們不是說好了嘛，要保持獨一無二的關係。&rdo;

&ldo;嗯，我記得啊。她是過去式了，房子是她幫我找的。&rdo;賀薔回答。

八成錢也是找她借的。將生猜測，她頹廢地回家，這些天為裝修老宅攢著的那口勁兒正&ldo;嘶嘶嘶&rdo;般地從她身體竄出，潘文秋將電視聲音調低，指了指桌子，&ldo;吃飯吧。&rdo;

將生點頭，坐在桌前發現飯菜還是熱的。有葷有素有湯，糖醋排骨、炒矮腳青，一碗簡單的紫菜蛋湯，足夠撫慰將生忙碌奔波的疲憊。潘文秋最近改了性，只要她做飯，頓頓都有肉。將生吃得嘴邊流油，&ldo;媽，你不是許了那什麼願嗎?不做葷菜。&rdo;

&ldo;前些天我聽大師說，心中有佛就行，不要為難家裡人，那不是菩薩本意。逼著你吃素也吃了十來年，你看看你最近忙得只回家睡個小時，臉還掛得住肉不?顴骨瘦凸出來不好看。&rdo;潘文秋說。

&ldo;那你吃了沒?&rdo;將生問媽媽。

&ldo;我還是算了，吃素吃習慣了。&rdo;潘文秋走到餐桌邊坐下，看著將生吃得很努力，憋了半天，&ldo;做這一行太累了，要不改別的吧?&rdo;

做哪行不累呢?將生說我這種小老百姓，沒的挑，有碗飯吃挺知足了。你看看那些廠妹，兩班倒三班倒，人累得雙眼無神也才頂多六七千，我比她們好多了，&ldo;殺魚我也不怕遭報應。&rdo;將生不知強調了多少回。

潘文秋也不知可否，轉身拿了個大牛皮紙袋出來，將生看到時眼睛瞪圓，&ldo;你……拿這個做什麼?&rdo;剛要搶，被潘文秋閃過，母女倆的腫眼泡互相瞪了會兒，潘文秋鬆了氣，將袋子放到將生手邊，&ldo;今天你走後農貿市場來了消殺，我見店裡冰櫃下面好久沒拖洗，就請人幫忙挪了位置，這才看到合同。&rdo;

將生別過臉，裝著滿不在乎地塞菜，&ldo;反正我自己的錢，我愛借就借。&rdo;

&ldo;也是，我也不想管。&rdo;潘文秋說這賀薔應該把錢還了你吧?要不你哪裡來的鈔票裝修逛宜家?她往椅子背一靠，&ldo;將生，別把媽媽當傻子。你存了多少我能估出個大概。但是，你是借錢借出了感情，還是因為有感情才借錢的，我不好說。&rdo;

將生捧著碗扭過身體假裝看電視，&ldo;朋友嘛，幫個忙，反正也還了。&rdo;

&ldo;那她家下午就開始搬家了你知不知道?&rdo;潘文秋看將生臉色發白，不忍心把話講白，&ldo;小李搞得你人不人鬼不鬼的，別又被騙了。&rdo;

&ldo;我……我曉得。她們家明天就搬完了。&rdo;將生筷子捏得不穩，米粒子挑到碗外。她全然沒了強行吃飯的胃口，剛才也只為了討潘文秋的開心才勉強自己大口吃。

大顆的眼淚滾了兩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