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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這種近乎負擔的方式，強行增加兩人在一起的時間比重，但很少會直白地對她說&ldo;我想見你&rdo;。

就像現在一樣，開門時朝何川舟伸出雙手，在餘光的視野中發現王熠飛就坐在客廳里，很快地抱了她一下，然後走進去。

何川舟給他也倒了杯水，放在桌子上，聽他們兩人小聲交流這幾年的動向，狀似無意地問了一句：&ldo;阿飛，你爸爸出獄了吧?&rdo;

王熠飛臉上的笑容陡然變得生硬，扯動著肌肉，還是維持不住，笑意漸漸隱沒下去，眸光轉向何川舟這邊，輕輕點了點頭。

何川舟問：&ldo;人呢?&rdo;

王熠飛答非所問，垂眸盯著自己的手，帶著深思熟慮後的鄭重，說：&ldo;我問過了，我爸是為了我媽殺的人。他反省過，也坐過牢，我決定原諒他。我以後想跟他一起住在d市，重新開始。正好那裡沒人認識我們。&rdo;

何川舟淡淡說：&ldo;挺好的。&rdo;

王熠飛沉默半晌，艱澀的聲音帶透著彷徨：&ldo;但是我對他說了很過分的話。&rdo;

周拓行抵著他的肩膀，與他靠在一起：&ldo;那你道歉了嗎?&rdo;

&ldo;還沒有。&rdo;王熠飛神色落寞地道，&ldo;我不知道該怎麼說。&rdo;

何川舟抬手摸了下他的頭：&ldo;後悔的話，要道歉的。&rdo;

&ldo;嗯。&rdo;王熠飛甩了下頭，&ldo;姐，我好大了已經。&rdo;

三人閒聊了會兒，由於太晚，何川舟止不住地犯起困意。

王熠飛本來是想睡在自己家裡，可是他家多年沒有打掃，根本無法落腳，周拓行順道將帶他去臨江小區。

兩人走出門，何川舟用屋內的燈光給他們照明。

周拓行停在靠近門口的位置，表情里有些別的想說，猶豫再三，只含蓄地說了聲：&ldo;晚安。&rdo;

何川舟說：&ldo;晚安。&rdo;

王熠飛按了電梯，看著紅色的數字快速往上跳動，又回頭看向無聲對視，像在出演默劇的兩人，也說了聲&ldo;晚安&rdo;，錯步過來，順手將門帶上。

周拓行頓時一哽，遞去一個涼颼颼的眼神。

王熠飛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困惑地問：&ldo;怎麼了?&rdo;

周拓行：&ldo;……沒什麼。&rdo;

˙

何川舟關了燈，躺在床上。因為王熠飛的突然出現，精神有些許亢奮，斷斷續續地開始做夢。到了後半程，夢境才清晰連貫起來。

整座城市都在飛速變化，而這一片居民樓還保持著熟悉的樣貌，最大的不同大抵就是原本放在防盜門前的垃圾桶，如今移到了十米開外的地下車庫入口。

何川舟第一次，就是在那個深藍色的垃圾桶旁邊看見王熠飛的。

那是在2006年，5月初。何川舟的初三生涯只剩下最後一個半月。

南方的溫度忽冷忽熱地變化，那天還是有點發涼。

恰好是何旭生日，何川舟躍躍欲試地說要給他做飯吃。自己買了一袋雞腿，跟著網上不大靠譜的教程，不料忙活半天，做得亂七八糟。

好在當天何旭回來得晚，不知道在開什麼名目的會議。

她迅速收拾完廚房，下樓扔垃圾。第一次丟了雞腿，第二次去丟燒焦了的鐵鍋。一推開防盜門，就看見王熠飛單手拎著她眼熟的藍色袋子，在裡面找東西吃。

他的穿著也讓何川舟印象深刻。外面套了件偏小的黃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