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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逕自跑出了門，在大雪裡望向街道盡頭，那裡空空蕩蕩，車轍被雪覆蓋，什麼痕跡也沒有留下。

海神星的拍賣場中，貓一樣優雅的女人揭開了最後一樣藏品，不動聲色地鑽入了幕後。

亞伯拉罕正在打算盤，金獅子狗攀著他的大腿要玩具。

珊瑚抽走了幾張紙幣，抬頭看了眼時間。她頓了頓，又從柜子里拿出了一個盒子。

&ldo;他來了?&rdo;亞伯拉罕頭都沒抬。

&ldo;嗯，我出去一趟。&rdo;

離開了燥熱的喧囂和熏人的酒氣，她瞬間清醒了不少。

跟過去每一年一樣，她踩著欄杆和屋檐繞過了幾個街口，才看到了那輛漆黑的車。

&ldo;你來太早了。&rdo;珊瑚說著，把那個盒子遞給他。

&ldo;我還沒問過你呢。這兩枚星海碎片基本是聯盟星域裡的全部了，你收集了這麼久，年年往星海跑，還真想做我們的編外成員啊?要是宿陵還在‐‐&rdo;

蕭淮硯淡淡地打斷了她：&ldo;我趕時間。&rdo;

言下之意，不想嘮嗑。

珊瑚哼了一聲，翻了個白眼。而後她忽然伸長了手，朝街對面打招呼：&ldo;喂，帥哥，不來吃夜宵嗎?&rdo;

在海神星出差的鄭侃之冷不丁站住了，總覺得在哪裡見過她。末了，還被尾隨的薩拉嘲諷：&ldo;怎麼，看到美女就走不動道了?&rdo;

鄭侃之說了聲&ldo;不是&rdo;，暴風雪從他的身旁飛馳而過，濺起了一地雨水。

&ldo;你這倒霉催的，喂，那人怎麼看著很眼熟啊?&rdo;

頭頂的屏幕正在播放翼龍星的救援報導。那裡上個月發生了火山噴發。其中一個全程參與的醫生戴著口罩，當被問道&ldo;為什麼選擇當醫生&rdo;的時候，他回頭看了眼桌上放著的相框。那是一張溫柔的笑容，義無反顧，像個傻子。

有人在鏡頭外喊他：&ldo;司醫生，這邊需要搶救!&rdo;

屏幕下方的薩拉&ldo;哦&rdo;了一聲：&ldo;他什麼時候從監獄裡出來的?!……快走，要下雨了!&rdo;

電閃雷鳴間，雨水籠罩著海神星的大片區域。

在一條荒蕪筆直的濱海公路旁，蕭淮硯從廢棄的信箱裡抽出了一張紙。

東彌留了停放自由艦的地址，還加了句話：&ldo;度假中，勿擾。ps兩個人的話可以擾。&rdo;

他們每一個人都記得那個名字，都不會忘。卻沒有一個人要和他聊起，就算提及時也會說&ldo;要是他還在&rdo;，或悲傷，或嘆息，好像他真的不存在了一樣。

雨聲無邊無際。他坐在駕駛座，窗半開著，冷風差點吹熄了火光。他捏著點著的紙，黑色的廢墟簌簌落下。

最後一點火光靠近了菸頭，然後落入了坑窪的雨水裡。

白色的煙圈染上了後視鏡，像蒙著霧。

模糊不清的鏡面映著那雙桃花眼，冷漠褪去，幽深也慢慢成了恍惚。

好像世界上的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走，最圓滿不過。

可只有他在原地。

他在時間的縫隙里徘徊。

……久不能去。

十二年前的兩份軌跡截然不同的記憶或輕或重，時明時暗，如同鬼魅始終糾纏不放。兩根無比清晰的鏈條同時存在，昭示著他自己，世界的線索發生了改變。

宿陵說過，那是時間的饋贈。

哪怕最後它們都匯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