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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亮並不是不能直面李白的過去,只是突然從夢中驚醒過來。
是啊,也許哪天自己也會成為這些前任中的一員,被李白徹底遺忘在哪個角落裡吧。
他突然難過起來。
一旦有了開始,想法就不會停止發酵。儘管李白毫無察覺,依然和以往一樣溫柔纏綿地吻著自己,諸葛亮卻不可避免地走神,會為此憂心忡忡。
他不知道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什麼時候會落下,什麼時候李白會失去對他的興趣,只是想像一下那天的到來,都會覺得心口堵塞得難受。
李白不知道他在擔心什麼,隱約能夠感受到他逐漸的依賴,只會笑著說:「阿亮好像越來越粘人了。」
更像貓了,他悄悄地想道。
……
那天,李白又被人約出去吃夜宵。
諸葛亮難得清靜了一會兒,在樓下的草坪前坐下,吹著風,讓自己放鬆下來,好好地想一想自己的未來。
步入秋天,夜晚的風變得涼爽起來。從前方掠過草叢撲到諸葛亮面前時,帶來一些甜膩的香水味。
他抬起頭,怔怔地看向李白。
他今天沒有喝太多,身上的酒味並不重,但仍然沾上了燒烤攤濃重的氣息,還有那一些無法忽略的混合香水。
李白拉著諸葛亮回家。進入電梯的時候,他歪著頭靠過來,壓在諸葛亮的肩膀上:「我好睏,今天打了一天的球,他們還想拉我去ktv通宵,太瘋狂了……」
他細碎地念叨著,看起來是酒勁上涌,不太清醒。
進了屋,李白就像一隻大型的樹袋熊往諸葛亮身上纏,甩也甩不開,力氣仍然大得很。諸葛亮好不容易把他拖進了房間,幫他換了衣服,他便一頭栽進枕頭裡睡著了。
李白並沒有醉得太厲害,睡了幾個小時就醒了。
那時候他還沒意識到才半夜,只覺得身邊空蕩蕩的,很不習慣,大腦漸漸清醒過來,探查到一絲光源,立刻坐了起來。
然後,他看到諸葛亮將衣櫃裡自己的衣服收拾出來,費力地往行李箱塞。因為動作很輕,只開了一盞檯燈,若不是他直覺不對勁,根本發現不了。
四季的衣服收拾起來並不,還有很多書和講義資料。諸葛亮當初從宿舍里搬出來,東西來回裝了幾趟才全部帶上。
最後他有些累了,坐下來,一抬頭對上了李白的目光。
「我想了很久。」諸葛亮慢慢地說,「我們分手吧。」
他想了一晚上,已經想好了。
與其不安地等待著哪一天被李白拋棄,還不如自己主動割捨,及時止損。
這時候他已經顧不上去思考那套「拒絕只會對方糾纏得更緊」的理論了,只想著快點從李白身邊離開。
李白呆住了,坐在床上瞪著他將沉重的行李箱抬起來,往門外拖。
等房間門開了,他才猛地回過神來,拖鞋也顧不上了,光著腳衝過來,抓住諸葛亮的手腕將他撞到了沙發上。
諸葛亮這回知道反抗了,只是已經處於地理劣勢,身體條件也不如他,用力掙扎也沒能成功,倒是差點把對方激怒。
黑暗中,一雙綠眼睛怒氣沖沖地盯著他看。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李白氣喘吁吁地壓制住他的手腳之後,總算讓自己冷靜了一下。這顆聰穎的大腦轉了半天,仍然無法理解是哪裡出了問題。
諸葛亮不知道該怎麼說,沉默著。
李白深吸了口氣,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溫和一些:「能不能說清楚,亮亮……我哪裡做得不好惹你生氣了嗎?還是有什麼誤會?」
他越說越痛苦,一向明亮的神采也黯淡下來,頭髮亂糟糟地翹著,像一隻垂頭喪氣的狼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