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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乾柴,就不能生火,初夏裹緊狐裘,蜷縮著靠坐在石頭縫裡。她有內功護身,就這麼將就一夜,凍不死。那匹馬膘肥體壯,是極耐寒的品種,雪地里待著,也不會有事。
奔波大半天,這會兒坐下來,湧上一股疲憊,上下眼皮直打架,她闔起眼眸,放任自己沉入夢鄉。
天地皆白,一片寂靜。
鞋底踩著冬雪,咔吱咔吱的聲音,迴蕩在冰冷的夜風裡。
穆千玄披著雪白狐裘從山石後走出來,指尖微動,彈出一道指風,封住初夏的睡穴。
在初夏軟倒下來之前,一雙手小心翼翼地托住她的腰肢,將她摟入了懷裡。
跟隨穆千玄前來的護衛,不用等他吩咐,早已在不遠處搭好帳篷,生了堆火。那匹馬也被他們帶下去,餵飽草料。
穆千玄抱著初夏,踏入帳篷里。
火光熊熊燃燒著,昏黃火光映出初夏凍得慘白的臉頰。穆千玄把她擱在柔軟的榻上,指尖輕拂她額頭。
長時間暴露在外面的肌膚,沁著層寒意,不消片刻,那寒意漸漸被暖和的火光蠶食,只剩下溫軟。
帳內燃著安神香,初夏沉入黑布隆冬的夢鄉里,睡得極為香甜。穆千玄走出去,端了盆熱水進來,放在床頭。
他脫去初夏的外裳,褪下她的鞋襪,用布巾沾了水,擦拭著她的臉頰和雙手。
纖纖十指隱隱凍得紅腫,肌膚也粗糙了些,穆千玄打開一瓶脂膏,細細抹上她的手指,按摩著。
在雪地里奔波著,鞋尖和後跟都濕了,穆千玄把鞋子放在火堆前烘烤著,換了盆熱水,布巾浸透熱氣騰騰的水,擰乾後,包裹住初夏冰冷僵硬的雙足。
暖氣透過腳心,舒服得初夏在睡夢裡發出一聲喟嘆。
穆千玄重新拿起脂膏,為她的腳也抹了脂膏,指腹輕輕按壓著她的腳心,虎口處的薄繭在敏感的肌膚上蜿蜒遊走著,帶起一陣陣顫慄。
初夏眼眸緊閉,雙頰殷紅,睫毛像蝴蝶的雙翼,脆弱地翕動著。
夢境裡,她坐在溫泉畔洗腳,一群小魚爭相啄著她的腳心和腳趾,奇癢難耐,她想縮回腳掌,奈何雙腿沉重如石,怎麼也不能得償所願。
&ldo;別咬了,哈哈,癢。&rdo;初夏被撓得笑個不停,只好求饒。
穆千玄終於鬆開初夏,脫下外袍,打開被子,躺在初夏的身側。
他一躺下,初夏憑著本能,依偎進他的懷裡。他身上比被窩還暖和,熟悉的氣味讓初夏很有安全感,跟小貓似的,腦袋埋進他的心口。
這是兩人同榻時,初夏養出來的習慣。如此毫不設防,又全心全意的信任和依賴。
穆千玄回抱住初夏,唇角上揚。
他的手探入初夏的衣襟里,指尖迴環往復,流連著那滑膩溫暖的肌膚,時不時碰觸下小衣的帶子。
初夏翻了個身,改為趴著,剛巧壓住他的手掌。
穆千玄整個人連同那覆滿柔軟觸感的手,都僵得不成樣子。
他與初夏常常同榻,卻未行男女之事,兩人之間還有師徒這層禁忌,初夏喚他師父,他理應做好一個尊長,放下那些不堪的俗念,做她心目中皎月般高潔的公子。
她的親昵和依賴,如同這世上最鈍的刀子,一刀一刀凌遲著他,他夜夜睡在她身側,承受著溫柔到極致的酷刑。
初夏喜歡小白,他必須留住小白。
同時,他也明白,他快留不住小白了。
呵,真是虛偽,不敢在初夏面前撕扯下自己的面具,露出猙獰的真實模樣。明明渴望到發瘋,卻為著她眼底的信任,放任那些渴望如春日的野草,在畸形的壓抑中,瘋狂的肆虐著。
只有隱藏在黑夜裡,心中被封印的惡魔,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