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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紹忽地鄭重:「我沒有。」
「我知道你沒有。」孟野說,「就是強調一下。」
出事後別人或多或少都有點兒同情他,刻意避開他爸的話題,這讓他挺難受的。他就是單純的熱愛,哪怕這份熱愛里有他爸的影子,也早就在日復一日的衝刺中擺脫出來。
他提小筐的手凍得發白,嘴唇也有點失了血色,神情卻多了幾分解脫。莊紹看著這樣的他,喜歡又增加了一層。
不管是英姐還是孟野,他們的日子從來就不算好,但他們過得比誰都認真,不僅沒有在生活的磋磨中消沉,反而咬緊牙關,對生活保有樂觀跟善意。假如易地而處,莊紹自問做不到。
「想什麼呢?」孟野不好意思地撞了下他的肩,藉以緩解肉麻的氣氛,「想姑娘?」
早戀的事還沒審呢!
莊紹說:「哪來的姑娘,你少編排我,自己想就說自己想。」
「真沒有?」
「廢話。」莊紹揮開他搭上肩膀來的手,「我在想下午吃什麼。」
孟野笑了:「你他媽就知道吃。」
莊紹側目看著他,看著他胡亂支楞著的短髮跟上下緩動的喉結,看著他小麥色的皮膚,突然特別想捏捏他,所以就上手了,右手掐住他臉頰肉直接一拽——
「你也沒少吃。」
孟野瞪眼:「撒開。」
莊紹笑著捏緊:「還挺有彈性。」
「莊紹你給我撒開!調戲良家婦女呢你,我數一二三,再不撒開我揍你啦!」
……
春節熱熱鬧鬧地開場。
大掃除本該臘月二十四搞,但孟野腳傷養了幾天,所以拖到了臘月二十八。
那天清早仨倒霉孩子被尤英叫起來分配任務,于娜掃地孟野拖地莊紹爬梯子清理門檐和玻璃。周圍街坊鄰居也不例外,差不多都在屋裡屋外地收拾。
搞到中午仨孩子累得夠嗆,紛紛嚷嚷著不能再干啦,再乾死人了,父母虐待兒童啦。
「明年就他娘的成年了!算什麼兒童。」尤英白他們一眼,一人踹一腳,「趕緊的,今天幹完明天還要去給你們老師拜年呢。」
孟野說啥?
于娜說哈?
莊紹低聲:「英姐,您也要行賄啊。」
雁嶺這小地方還保留著家長給老師上供的惡習,但尤英哪是花那個冤枉錢的人,要是她真願意花,兒子也不至於在最後一排坐了這麼久。
「放你大爺的香屁,老娘是讓你們給老師說幾句吉祥話,送兩個咱們家自己做的燒餅去。」
「……」
仨孩子扭頭皺眉,怎麼感覺在哪聽過這故事,特熟悉。
孟野:「要下毒嗎?」
尤英:「別逼我扇你。」
翌日三人個個穿新衣戴新帽,兜揣吉祥話,手捧倆芝麻燒餅分頭出發了。
到江長吉家,就他老伴兒一個人在,正無聊呢。
「孟野來啦,快進快進,坐,我給你拿糖吃。」
「……」師娘每次都拿他當小孩兒,搞得孟野有點不好意思,思路也亂了,「大郎老師,不是不是,江老師不在?」
「老江耍劍去了。」
「啊?」孟野那尊師重道的小宇宙爆發,「師娘您怎麼能這麼說師父,好歹他是您親老伴兒……」
「怎麼個意思?」
「我師父平時是有點兒小作,但您也不能說他——」賤吶!
師娘扇他:「想哪兒去了!我是說他耍太極劍去了!」
「喔喔。」孟野揉揉頭,獻上給大郎的拜年禮,「這我們自己家做的,我媽說拿來你們嘗嘗。」
江長吉推開門提著劍進來,一眼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