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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正因如此,家族才如此鼎盛。子弟多,自然才能人才輩出,旁人羨慕都羨慕不過來。」時春說。
納蘭家從來就沒像這些龐大家族一般聚過,說實在的,就是血緣較近的幾位叔叔家,人口也不算多。以前康熙朝的時候倒是以人少而精讓人羨慕,畢竟當時佟佳氏、鈕祜祿氏、赫舍里氏,姑且算個烏拉那拉氏,都人口繁多,子弟數不勝數。然而幾乎各家都有呆霸王,佟國綱長子鄂倫岱連在乾清宮裡都敢「掀衣便溺」,可見那時候族中子弟太多也讓人頭疼。然而納蘭明珠一家,三個嫡子一字排開,竟無一個平庸,各個龍章鳳姿、氣宇軒昂,那長子納蘭成德更是不知道幫明珠在相位時期籠絡了多少漢人,得了多少好名聲,納蘭子弟連康熙爺都嫉妒,這是眾人都心知肚明的。
然而這弊病也就出來了,子弟少,傳到後面只會越來越衰,並不會因為質量高有什麼例外,現下納蘭家已經不如昔日,但鈕祜祿氏、瓜爾佳氏還有富察氏依舊是霸王一樣強勢的家族。永壽這脈眼見得已經沒了嫡子,就算過繼了寧琇做個嗣子,也不能抵消這脈實際上已經絕根了的事實,只怕是按這樣的發展趨勢下去,納蘭這個姓,終歸是會慢慢湮於歷史裡。
大概永壽這般心急想要女兒進宮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他自認無子已是對不住祖宗,便想要贖罪,哪怕女兒能把家族拉起來,也算是他這一支為納蘭氏做了一點貢獻。
畢竟烏拉那拉氏,就是八旗里有名的,靠女人提起來的家族。
時春想著,慢慢有些意興闌珊,後來轉念一想,想這麼多又有什麼用,以後有沒有納蘭家不知道,最起碼現在好歹還不差,她一個遲早要出嫁的女兒家,擔心也輪不著她來。
她捻起一粒葵花子,剛嗑開外皮,就聽見敲門聲,富察家那個叫卜隆的小廝聲音響起。
倒是難得,傅恆竟然還有空來棋社坐坐。
她眼神一掃,雀寧會意去開了門,傅恆披著大氅,走進來帶著一股風雪的寒氣。
雀寧想著順勢幫他收了大氅,傅恆對她說了聲不必,自己伸手解了帶子,遞給卜隆,那小廝自出了門把大氅交給個路過的夥計,讓他拿去清理上面的雪水,再拿去火爐邊烤乾。
「我當你不來了,隔了兩條巷子,我們府里都知道富察府近來有多忙。」時春說。
傅恆先走到一旁,在爐邊站了站,把身上烤乾,驅掉周身的冷氣,一邊說:「忙裡偷個閒,其實我根本沒什麼可乾的,旁支幾個子弟已經夠殷勤了,搶著幫府里把什麼都做了。」
時春心知肚明,一定是富察旁支子弟們為了得李榮保青睞,趁著年節竭力表現自己,倒是把本支少爺的活兒都搶著幹完了。
傅恆坐到她對面,卻有些心神不寧。
他哪裡是偷閒,府里人幾乎要被額娘指揮得腳底生風,宮裡皇帝及皇后的大批賞賜下來以後,連手無縛雞之力的傅謙都被派去做活了,他找了個去城郊別院取毛料的活才換來這一下午的空檔。
他有事,得親口問她。
「節禮準備得如何?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嗎?我們家城郊的莊子還是挺多的,什麼東西都很豐富,近來鈕祜祿氏喜事頗多,滿京收斂物資,我聽說有些人家為此節禮準備得不足,不知道納蘭家如何?」
時春挑了下眉:「我們家就那幾口人,幾個人滿意了全家就都滿意,沒什麼夠不夠的問題。再說瓜爾佳氏跟鈕祜祿氏搶著囤貨,那是我額娘的家族,從他們手裡要些,也沒什麼。」
「那就好,」傅恆低頭看她自娛自樂一個人下棋:「我這次……有些話想問你。」
時春抬眼,略有些驚訝地看他一眼,隨即露出一個請他直言的表情,也不下棋了,認真坐起傾聽。
「說來慚愧,我一直覺得之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