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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岷臉色寡淡,看不出什麼別樣的痕跡,一副問詢公事的口吻:「讓你查的事,怎麼樣了?」
辛益想起來齊岷昨晚走前,交代了一下要查觀海園裡的二總管,可從那會兒到現在才多久?
辛益低咳一聲:「在查呢,倒是程義正那邊有點進展,頭兒要聽聽不?」
齊岷瞥過來,目光冷漠,無異於在問:你說呢?
辛益自知廢話,笑一笑緩解尷尬,道:「昨晚上我跟蕊兒聊了半宿,發現這程義正雖然名聲不好,常年在登州城裡橫行霸道,可並沒有幹過什麼作奸犯科的勾當,反倒還教訓過幾次城裡欺凌婦孺的潑皮。這次他請咱來觀海園裡做客的事,程家家主並不知曉,所以我在想,程義正會不會根本就不知道程家可能與東廠有染的事?不然,他何必把咱們請來觀海園,自露馬腳?」
辛益所言並非沒有道理,齊岷道:「程家家主呢?」
「在萊州,半個月前就去了。」
齊岷點頭,回想昨天程義正領著家僕跟進禁園後的一系列反應,大概也能判斷出程義正並非東廠一案的參與者。
那麼,可疑的就是這座莊園裡的實際擁有者了。
齊岷斂神,便欲吩咐辛益再調查一下程家家主,一錦衣衛忽然從外而來,行禮後,稟告道:「大人,島外來了一艘船,說是林小旗派來接王妃的。」
屋裡二人一愣。
齊岷扣在桌上的手指微屈不動,辛益看他一眼,問那錦衣衛道:「林小旗派來?什麼意思?他人沒來麼?」
錦衣衛微赧,道:「船家說林小旗在登州城裡忙於公務,脫不開身,所以派他代為接人,具體緣由林小旗已在信里說明。這是書信。」
說著,便把一封書信呈上。
齊岷接過來,打開後,從裡面抽出一張薄薄信紙,上面寫著幾行字,筆畫有些潦草,想是寫得匆忙,但筆跡確實是林十二的。
林十二說,他今日凌晨才剛趕到登州,一來就被登州知州大人攔截下來,一個勁盤問關押在牢里的那些刺客究竟是什麼情況。林十二一時半會兒解釋不清楚,為不耽誤行程,所以先派船夫來觀海園裡接人,屆時再跟虞歡在碼頭會合,接著換大船走水路返回京城。
看完信後,齊岷垂目不語,辛益看著被放在桌上的信,斗膽拿起來一看,撇眉道:「這豬腦袋,人家要盤問他就由著人問?」
扔開信後,又看向齊岷,心裡到底還是希望儘快送走虞歡:「那頭兒,咱是接著等,還是先去看看?」
齊岷神色冷淡,起身後,點一點桌上信件,示意辛益收起來。
辛益看他往外走,便知是要送虞歡離開了,挑唇微笑,收起信件闊步跟上。
卻說虞歡回屋裡休息不久,便有客人造訪。
那會兒虞歡正坐在鏡台前弄自己那裝滿貝殼的木匣,一會兒把齊岷送的那顆珍珠放進木匣角落,一會兒又摳出來,試圖藏進某一塊貝殼裡。
春白從外間進來,說是辛蕊登門時,虞歡神色微滯,低頭把珍珠藏妥後,關上木匣。
「請人進來吧。」
辛蕊今日穿著一身紫色的交領齊腰襦裙,頭梳百合髻,柳眉杏眼,小嘴微抿著,神色頗有一些侷促。
進來以後,辛蕊極快看一眼虞歡,移開目光,瓮聲道:「聽說王妃今日要走,我來送送。」
虞歡看著虛空,心不在焉,應:「嗯。」
辛蕊又瞄她一眼。
虞歡坐在鏡台前,螓首微垂,蔥根似的縴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木匣的漆金鎖扣。她今日戴著一隻翡翠鐲子,玉的流光把那截皓腕映襯得像綠葉底下的一抔春雪,又薄,又白,被窗外滲進來的晨光照著,仿佛把葉片一撥,雪便會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