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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原放下書包和編織袋，也沒多想，開口就問了：&ldo;媽，我爸和奶奶呢？&rdo;

聶美榮轉過身看著聶原，這一年聶原長了不少，已經比聶美榮高出一頭了。

&ldo;啪&rdo;地一聲，聶美榮甩了聶原一個巴掌。

&ldo;你還有心找楊忠國和那個老不死的？你在學校都幹了點什麼？！你知不知道你班主任怎麼說的你，聶原？你真是進了城，翅膀硬了啊？！家裡拼死拼活攢點兒錢，都他媽的給你吃喝玩樂了！&rdo;

聶美榮的尖利的聲音迴蕩在院子裡。

姥姥趕緊下樓，將聶原護在身後：&ldo;美榮！你幹什麼打我孫子！&rdo;

&ldo;他不要臉！花著老子的錢去給老子丟人！&rdo;聶美榮嘶吼道。

&ldo;你還有臉說聶原！你這個當娘的要臉了嗎？！&rdo;姥姥往前走了一步，嘶啞著嗓子反問。

聶美榮忽然如被戳爆的氣球般，泄了氣。她轉身進屋，摔上了門。

姥姥看著聶原臉上清晰的紅指印，十分心疼：&ldo;小原，別生氣，啊，姥姥給你拿熱毛巾擦擦。&rdo;

聶原低著頭，站在原地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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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二十八）

&ldo;你媽這段時間心情不好，小原，你離她遠點哪。&rdo;姥姥拿著蘸了熱水的毛巾，輕輕往聶原臉上湊。

聶原歪了一下頭，抬手接過了毛巾：&ldo;姥姥我自己來吧。&rdo;

&ldo;上個月你奶奶要回貴州了，要死要活地向你爸要錢，錢又都在你媽那裡，你爸就差跪下求你媽了，但你媽就是一分不給……哎，我和你姥爺都覺得，給不了五千，兩千還是給得出來啊，你奶奶一個老太太大老遠從貴州過來……但是勸不動你媽，她就是不給。後來你爸也急了，跟你媽打了一架……最後還是你姥爺從你三表叔家借了兩千，拿給你爸。&rdo;

熱毛巾敷在臉上，火辣辣的，疼。

&ldo;美榮的脾氣越來越犟了，也怪我和你姥爺以前沒教好，太慣她……&rdo;說到最後，姥姥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哽咽。

佝僂矮小的老人，頂著花白的頭髮，默默流淚。

聶原一陣心疼，輕聲說：&ldo;姥姥你別哭了，我……我勸勸我媽。&rdo;

&ldo;哎，小原，也就你的話美榮可能還聽得進去了，你好好勸勸她，你爸雖然沒什麼本事，但人老實，脾氣也好，你多給你媽說說你爸的好。&rdo;

聶原點點頭：&ldo;我知道了，姥姥。&rdo;

晚上九點多，聶原他爸才回家。聶原走出自己的小屋，見他爸正在家裡廚房門口支床。那是張很破舊的行軍床，以前聶原沒在家見過，不知是哪裡來的。

&ldo;爸，你……回來啦？&rdo;

&ldo;哦，小原，你怎麼回來了？&rdo;楊忠國支好了床，正在鋪床單。

&ldo;我放寒假了。爸，你今晚……睡這兒？&rdo;

&ldo;嗯。&rdo;楊忠國頭也不抬。

&ldo;那、會不會冷？爸，被子夠嗎？&rdo;聶原沒話找話，心想，爸媽已經鬧到要分居了。

&ldo;不用管我，小原，你回屋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