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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鸞審驗通過,滿意地收下,臨風殿裡這才消停了,後殿寢堂關了窗,屋裡燈火也熄滅了大半,夜風裡只隔窗傳來貓兒嬌嬌的叫聲。
薛奪累了個半死,強打精神轉了兩圈,眼瞅著臨風殿各處一切正常,跑去偏殿角落裡眯了會兒。
睡夢裡都是貓兒叫。
忽然一陣搖晃把他搖醒,他猛地翻身坐起,周圍圍著的十來個手執火把的麾下禁衛神色驚慌,焦急上火地回稟,
「公主剛才又出來,說送進去的兩隻耗子呆頭呆腦的,被裡頭那貓兒一下便咬死了,今夜不盡興,非要自己再抓幾隻耗子。卑職等見將軍累狠了,想著公主帶著她自己的人抓,又不是叫咱們抓,就沒叫醒將軍,任憑公主帶著人在庭院裡四處轉悠……」
「誰知曉一個沒注意,公主的人從不知哪處角落裡搬出個梯子,公主蹬蹬蹬就沿著梯子上牆頭了……卑職等還不及衝過去,牆那邊傳來一聲貓兒叫,公主就從那麼高的牆頭跳出去了……」
薛奪的臉色變了。
「牆那邊必定有人接應!看到人了沒有!」
「卑職等衝出去,只看到幾個人影跑得飛快,其中一個身材頗為魁梧,把公主背在背上,腳下發力狂奔,跑得並不比其他人慢。黑夜裡看不准,只覺得身形有六七分像……像……」
龍武禁衛吞吞吐吐地回稟,「像下午來的丁翦將軍。」
薛奪:「……」
薛奪劈手接過親兵遞過來的紅纓頭盔,破口大罵著往頭上套,
「防得了外賊,防不了內鬼!丁翦是京城本地的守將,人面廣路子熟,胳膊肘兒還往外撇,一門心思地幫公主鑽空子,咱們怎麼防!」
遠處響起梆子響,過了二更天。薛奪一臉晦氣地往外走,
「公主又丟了!這回多半有南衙禁衛在裡頭摻和。臨風殿這邊嚴密守好嘴巴,不要聲張出去,分兵趕去各處宮門堵人!」
他惡狠狠磨牙,「各處宮門都堵不到人,老子也只能出宮回稟,去督帥府上請求調兵搜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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梆子報二更時,姜鸞站在西南宮門外。
今夜值守西南宮門的是南衙禁軍左翊衛。左翊衛中郎將是京城本地的守將劉牧光,小士族出身,和丁翦是出生入死的好友,也認識姜鸞。
三月京城被圍時,姜鸞隨著晉王登城樓巡視,劉牧光親自拿盾在她面前擋過流矢。
「公主為何私自出宮?」劉牧光沉聲喝問,「宮門已經下鑰,無詔不開,公主等明早再來。」
姜鸞從陰影里往前幾步,摘下帷帽,顯出少女略顯稚氣的面容。
「劉將軍。」她嗓音天生輕而軟,如實地解釋,
「下個月要開公主府,正是處處都要花錢的時候,我手裡連私房錢也花完了。二兄被聖人厭棄,不敢進宮,我也沒法子了,只能偷偷夜裡出宮一趟,去二兄府上……要點錢。」
劉牧光噎住了。
督帥點了三百南衙禁衛入公主府,卻未撥下修甲修兵器的款項。丁翦下午去了趟臨風殿,抱著整匣子金珠出來,看到聽到的人不少,消息風一般地傳出去,皇城禁衛里早傳遍了。
先帝疼愛的麼公主為什麼連私房錢都花完了?
還不是花在他們拼死護城的將士身上。
劉牧光糾結了片刻,燈下看見姜鸞安靜乖巧地在宮門邊等待著,也不出聲催促,只抬頭望著緊閉的巍峨宮門,眼底漾出隱約的期待。
他嘆了口氣,背過身去,揮了揮手。
這是眼不見為淨的意思了。
宮門沉重推開,打開一條縫隙,宮門外的夜色漏了進來。
隱身在暗處的丁翦大步奔出幾步,蹲在姜鸞身前,把帷帽遞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