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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他輕描淡寫加了句,
「至於明年以後的開支用度,阿鸞可以遣府上的三百親衛圍了宗正寺,把宗正卿從衙門裡拖出來,好聲好氣地當街勸幾句即可討到手。」
姜鸞的嘴角抽了抽,「多謝籌劃獻策。聽起來倒也不太難。」
兩邊談妥,姜鸞客氣了一句,「還沒到四更天,看小舅眼底隱約發青,還是回府休息吧。不勞遠送,我這就回宮去了。」
「起都起了。」裴顯扯了扯唇,「順路護送阿鸞回宮,索性去宮裡值房睡一會兒。」
兵馬元帥府里沒有置備內外管事,貼身服侍起居的都是親兵。一個親兵從烏頭門裡飛跑出路邊,遞過來上朝用的官袍玉帶,裴顯單手控馬,紫色官袍往肩頭一披,修長的手指扣起玉帶金勾,直接在馬背上穿戴上了。
姜鸞看在眼裡,搖搖頭,感慨了一句,
「哎,裴小舅。好歹是個河東大族出身的嫡系,日常起居也太不講究了些。我看京城裡四大姓的郎君們,出門帶個薰香袋都要挑揀一刻鐘。」
裴顯像是沒聽見,悠然往前縱馬幾步,往馬下伸出手去。
又一個親兵飛奔過來,送上廚房大灶熱騰騰新烤出爐的胡餅。
裴顯打開油紙包,極斯文地咬了一口。
薛奪牽了自己的馬跟出來,他是河東小士族出身,處處向著自家主帥,在旁邊嘀咕,
「公主少說幾句,快些回宮吧。督帥被你擾了清夢,早些去外皇城值房打個盹也是好的。還薰香袋呢。哪有這閒工夫。」
姜鸞哧地笑了,一句話堵回去,
「講清楚些,擾人清夢的到底是本宮還是你薛二將軍?薛二將軍有本事別看丟本宮呀。看丟了本宮,又跑來吵醒你家督帥,倒推到我身上。」
薛奪氣得頭髮都炸了。
裴顯向來沉得住氣,任憑背後吵翻了天,絲毫不理睬,逕自策馬在前方慢行。
姜鸞催動韁繩,騎馬經過路邊送行的親兵時,忽然臨時起意,彎下腰問,「胡餅還有沒有多的?也給本宮一個嘗嘗。」
親兵愕然瞠目,瞅瞅前方的自家主帥毫無反應,壯著膽子遞過一個熱騰騰的油紙包。
姜鸞便也單手控著馬韁繩,往前奔出十幾步,悠悠然咬了一小口胡餅,愜意地眯眼,「灑了白芝麻,好香。」
裴顯在前方等候,聽到身後動靜,側過身打量了一眼,
「騎術不錯。在宮裡跟弓馬教諭學的?」
「那是。」姜鸞並不故作謙虛,「二兄在宮裡校場學六藝時,我跟去學了兩年。弓馬教諭都說我有御馬天分,馬兒天生親近我。」說著報了教諭的名字。
教諭的名字居然是裴顯聽說過的,
「十多年前南衙衛里的神射手。南衙禁軍十二衛輕騎弓馬第一。他從軍里退下來後,做了宮裡皇子皇女的弓馬教諭?」
他陡然起了興致,馬鞭往前方長街點了點,「正好夜裡街上無人。跑一段?」
「行啊。」姜鸞應得毫不含糊,「跑!」
帷帽和斗篷給丁翦拿去正好,她跑起馬身上利索,輕喝一聲『駕』,馬兒當先奔了出去。
數百丈長的寬敞長街跑過一半時,身後馬蹄聲奔雷般響起,人影帶著疾風從身邊擦過,裴顯在前頭勒馬急停,轉回半圈,高大軍馬噴著響鼻又奔回來,再次擦肩而過時放慢速度,探身過來幫姜鸞拉了一把韁繩,把馬穩穩地勒住了。
「弓馬教諭的話里摻了水分。」若隱若現的月色下,裴顯仔細打量姜鸞控馬的姿勢和握住韁繩的手腕,
「御馬的姿勢雖然學得標準,臂力不足,馬奔快了拉不住韁,遇到驚馬失蹄時只怕會滾落馬下。」
他重新撥轉馬頭回來,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