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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雲壑大怒：&ldo;你怎麼查的，問你什麼都不知。&rdo;

裴連瑛表情平和：&ldo;又不是神算，掐指就能弄清，才一日功夫能查到什麼?有些案子數年都沒進展呢。&rdo;

看他並不動氣，林雲壑覺得自己確實是急切了些，對比裴連瑛，他缺少了穩重，內斂。他冷靜下來：&ldo;我之前去看過屍體，若是沒猜錯的話，他是被練家子所殺，這一刀沒十年功力不可能做到。他甚至都沒有控制死者，單手就將他殺了。&rdo;他甚至可以想像出當時的場景，江擴還在坐著看雜耍，兇手從他前方路過，手臂輕輕一划就要了他的命。

在江擴還沒來得及動彈時，兇手就已經出了瓦子，江擴隨後才捂住脖子倒下。

不愧是將門虎子，在武學一門，裴連瑛是不如的。

他認真聽完，點一點頭：&ldo;我們確實認為他是練家子，而且可能是為錢財取人性命的殺手。&rdo;

殺手是頗為稀少的，京城的人命案多是鬥毆失手，或者是鄰裡間衝突。

林雲壑道：&ldo;多大的仇怨，竟大費周章請殺手。&rdo;

&ldo;自然是為不可告人的秘密。&rdo;裴連瑛斷言，&ldo;殺人滅口吧。&rdo;這秘密一定涉及了什麼重大事情。

林雲壑一時沒有說話。

裴連瑛將各處地方又看了一遍，打算再去詢問昨日在瓦子的人，他向林雲壑告辭。林雲壑同他一道出來。

在裴連瑛心裡，林雲壑跟青枝的事已經告一段落，雖然林雲壑可能還抱有期待，但他肯定不能再去打攪青枝，不然林家長輩跟天子都不會放過他。所以裴連瑛從大局考慮，從頭至尾的態度都很和善。

&ldo;林指揮若想知道更多線索，可以來大理寺。&rdo;他朝林雲壑一拱手。

裴連瑛越是這樣，林雲壑越不舒服。

錯本在他，是他覬覦裴連瑛的妻子，可裴連瑛雲淡風輕就讓那事過去了，當然，他們是打過架的，打得不輕，可打架主要是為惠妃。

如裴連瑛所測，惠妃跟呂家果然都被天子除去。

林雲壑心情複雜。

他有些恨不了裴連瑛了。

他低低應了聲，打馬而去。

夕陽西下，天邊的雲忽然變得赤紅，像燒著了一般翻湧，壓迫著大地。知了叫得更猛烈了，仿佛是要用掉餘生所有的力氣。

青枝騎著阿毛從香雲橋下來，在蓮花巷口跟裴連瑛相遇。

他的白馬像是也被夕陽染紅了，浮著一層淡淡的緋色，裴連瑛原就一身緋紅官袍，更是在光暈中顯得耀眼無比。

四目相對，彼此都是一笑。

青枝盯著裴連瑛的衣襟：&ldo;你怎麼跟落湯雞似的?&rdo;他不止衣襟上面有汗漬，兩鬢都是濕透的。

&ldo;你也好不了多少。&rdo;裴連瑛揚眉，&ldo;你不是在家裡織錦，為何也出那麼多汗?&rdo;

&ldo;我今兒出門了，我跟姑姑請趙師傅給別的織娘做織機。&rdo;她還去那織娘家去了兩次，只是並不想告訴裴連瑛，&ldo;你是在查瓦肆那樁案子?&rdo;

&ldo;對。&rdo;

兩人並肩而行回家。

&ldo;查得如何?&rdo;

&ldo;還早著呢。&rdo;

&ldo;是仇殺還是什麼?&rdo;青枝好奇，靠近裴連瑛，&ldo;你告訴我，我不透露出去。&rdo;

裴連瑛笑而不語。

&ldo;快說呀。&rdo;她忍不住動手，戳了戳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