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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真是個花花世界啊。&rdo;
回程的路上,金川蘇菲亞感慨道。
&ldo;來之都說大雍愚昧落後,我看這仙勻城十分繁華,遍地都是西洋物品,與咱們在海西洲也沒什麼區別嘛。&rdo;
她這樣說,謝彼得忽然輕哼一聲。
&ldo;繁華?那也是從海西洲帶進來的。仙勻這地方是運氣好,被選作海外貿易港,咱們去看的不也是什麼貿易博覽會?旁的地方是沒有的。你沒見裡面的東西都是海西人用慣的普通物件,他們還拿來當稀奇貨販賣,可見還是愚昧落後。&rdo;
說著,他還指了指窗外的青州城。
&ldo;你看看,這才是真正的大雍,破敗蕭條,早就不是百年前的光鮮了。&rdo;
他這樣說,車上的其他三人都不吭聲了。
謝彼得的話並不公允,大雍近百年的確沒有之前風光,但也絕對不到愚昧落後的地步。
別的不說,他們一路走來就見過不少大雍女工。她們不像海西貴婦那樣光鮮亮麗精雕細琢,甚至可以說是粗糙,可靠自己吃飯挺胸抬頭,那股精神氣卻是別處不能比的。這裡的娃娃都能進學讀書,念得好壞是自己的造化,可至少他們曾經有過機會,這就比蘭頓小巷裡的童工和童僕好上太多。
海西洲的女性不能工作,唯一的私產是父親給予的嫁妝,所以少女們最重要的事就是邂逅一個有錢的單身漢,一場又一場的社交舞會就是她們的戰場。
王瑪麗就是這樣一個少女。她家在馬拉威拉港經營布匹,父親和長兄很想搭上謝家的關係,所以趕在社交季把她送到了首都貝塔林。在去年年中的社交季舞會上,她見到了謝彼得,謝彼得是父親為她看好的丈夫最佳候選,雖然不是嫡長子,但卻很受謝老爺看重,將來可能會繼承一部分產業。
謝家是前朝末年過來的商人,對外講究全盤西洋化,改換門庭向海西洲貴族靠攏,可是家族內部卻還保持著某些舊俗。比如謝老爺在原配去世後娶了兩位太太,給她們相同的名分,承認她們的孩子為婚生子,這一點讓貝塔林的貴族們非常不能理解。在繼承的問題上,海西洲一直是長子通吃家產,餘下的兒子只能拿到少部分安家費,謝老爺想將手中的產業分一部分給兩位情婦生下的孩子,這是對規則的挑戰。
在這種時候,謝家又說是在遵循祖宗留下的傳統了。
年底的時候,王瑪麗與謝彼得訂了婚。可是越接觸,王瑪麗就越是對謝彼得喜歡不起來。謝彼得的父母都是大雍人,卻處處表現得比路德貴族還要傲慢,這讓她想起自己年少時遭受過的欺侮,女校的同學朝她吐口水,罵她是逃難過來的賤民,還扯壞她的新衣裳。
謝彼得當然不會做這種幼稚的事,可他給人的感覺就是這樣,從骨子裡看不起自己的血脈,對同父異母的長兄又嫉妒又自卑。他和他父親謝老爺差不多,都是表面裝扮成有身份的路德人,實則內里還活在前朝。大雍的女子都能出去賺錢了,謝彼得卻禁止她單獨出門,說什麼有身份的女性要矜持,不能隨便拋頭露面。
&ldo;真是晦氣,要不是父親讓我……&rdo;
謝彼得啐了一口,卻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小聲地抱怨。
&ldo;這破地方有什麼好?左右不過是建個轉運碼頭,我看仙勻和通德都不錯!&rdo;
王瑪麗不知道他這話說是什麼意思,也不敢接口。
她隱約知道未婚夫這次是帶著任務來的,但具體什麼內容沒人和她講。這事似乎是謝老爺替二房爭取來的,謝彼得的大哥同意了,但是向謝彼得提了要求。
謝彼得面上應了,但是回來之後便發了好大的脾氣,罵他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