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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潤之瞧著自家妹妹十分多愁善感的背影,也是摸不著頭腦,跟著嘆了口氣。
相比於想家,江以桃更像是不想這麼快到盛京城。按理說,阿爹阿娘既然知曉自己在燈州失蹤,定也能打探到自己被擄進山的消息才對。
照著他們那迂腐的思想,許是就當她江以桃被山匪玷污了身子,而江家哪裡需要一個被玷污過的嫡女呢。何況,出了這檔子事,她又哪裡還能進宮去為他們奪權?
現如今這境況,她是連當棋子的資格都沒有了罷?
江以桃自嘲地笑了笑,原想著最差的結局不過是自己回京後編出些謊話來圓過去,不曾想阿爹阿娘已經知曉自己失蹤的消息,可笑的是竟也不曾想過要來尋自己。
她回到盛京,又該如何自處?
早知是這結局,不如一開始便死在山匪手裡,或是死在溪山一了百了便好了。
何苦活著,活著不過是換種方式作踐自己罷了。
江以桃沒有想到,在溪山的那幾日,竟成了自己一生中最快樂的幾日。小兔燈還好好地放在車廂上,那朵用帕子包著的小花與桃花簪子一起,靜靜待在她的袖口。
江以桃恍然想起了什麼,從袖口掏出了她撕下的那頁紙。
&ldo;當時明月在,曾照彩雲歸。&rdo;江以桃輕聲念著,呆坐了好半晌,才從新將它按原樣疊好放了回去。
這些東西,便是江以桃留下的,有關於陸朝的所有了。
休整結束,馬車又開始搖搖晃晃前行起來。
舟車勞頓總是讓人覺著疲憊的,大多數時候江以桃總是蜷縮著身子躺在小榻上,短暫地休息著。在這片段的睡眠中,她好像做了一場夢,夢中的自己還置身在溪山,躺在那個她熟悉的、有些破舊的小屋裡。
耳邊好像傳來了陸朝的聲音,可江以桃始終聽不清他在說什麼,只能聽見陸朝正一遍又一遍地喊著自己的名字,聲音輕柔又繾綣,像是裹上了一層厚厚的蜂蜜。
&ldo;阿言,啊言。&rdo;
陸朝的聲音好聽極了,微微的低沉中夾雜著一絲沙啞,尤其是他放低了聲調喊著阿言時,像個小錘子一般一下又一下地敲著江以桃的心口。
呼吸之間江以桃嗅到了溪山清冽的空氣,以及陸朝身上那乾淨的皂角的味道。
江以桃緩緩睜開了眼,在一片朦朧而模糊的視線之中,刺目的日光從斑駁的樹影之中漏了下來,溪山的風一陣一陣地吹著,將這層層疊疊的翠色吹得不停搖晃,像是一片綠色的波光粼粼的湖面。
數不清的灰塵在空氣中跳動著,描繪出了日光的形狀。
&ldo;江姑娘,我們到了。&rdo;
那駕車小廝的聲音忽然響起,像打碎一塊陶瓷碟子一般,打碎了江以桃眼前的一切。
江以桃陡然睜開眼,眼前哪有什麼樹影婆娑,有的不過是冰冷的馬車車頂。
她回到了盛京城,夢也該醒了。
第46章 江府
江府位於盛京城城南,是座頂頂宏偉的大宅子,江以桃想了想,自己已經有近十年不曾回過盛京城,也不曾回過家中了。
江家是在江以桃祖父那一輩才發家的,早前的江家不過是盛京城的普通人家,到了祖父那一輩時,盛京大亂,當時還是太子爺的先帝曾幸得江家祖父救助,看上了當時家中的江四姑娘。
後來先帝平安登基,尋得江家報恩,升官加爵的同時,還將四姑娘封了娘娘,一生愛護。
江家與皇室的淵源,便由此而來。
到了江以桃父親江禎這輩,更是封了正二品戶部侍郎,頗受器重。娶了一女為安遠候府的二姑娘林儀嘉,更是真真切切地又把江家的地位往上抬了抬,稱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