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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僕抬起頭,有些奇怪地看著吳卿:&ldo;凱莉?你怎麼了?你的臉色蒼白到看不見一點血色。&rdo;
一顆豆大的冷汗從吳卿的額角滾落,她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脖子。手掌覆蓋著的皮膚完好無缺,頸側的大動脈仍舊在有力地砰砰跳動著。
她又回來了。
記憶瞬間歸位。她剛剛將公主交給了黛絲,按照黛絲的吩咐到達了禮儀司。接下來,她將從眼前的女僕的手中接過道具,帶著道具前往書房
最後,她會被國王處死。
臨死的痛楚依舊殘留在她的大腦皮層上,她的太陽穴仍在跳個不停。
吳卿的視線落在了女僕臂彎處挎著的籃子上。籃子很大,三公主滿月宴所需要的所有道具都被堆積在了一起。女僕從道具之中摸索了好久,才從中找到祈福瓶。
&ldo;最後一天了。&rdo;她下意識地喃喃道。
&ldo;是啊,&rdo;女僕衝著吳卿笑了一下,&ldo;明天就是公主的滿月宴了,時間真的很趕。凱莉,你可不能繼續在這裡傻站著了。&rdo;
吳卿的嘴唇顫了一下,血色重新攀附上她的皮膚,她逐漸平靜了下來:&ldo;時間的確很趕。&rdo;
她接過了籃子:&ldo;我不能站在這裡浪費時間了。&rdo;
&ldo;國王在‐‐&rdo;
&ldo;國王現在在書房,我知道去書房的路怎麼走。&rdo;吳卿打斷道,又不走心地假笑了一下,&ldo;我這就去,再見。&rdo;
還沒有說完,她就從女僕的手中搶走了籃子,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女僕保持著挎著籃子的姿勢許久沒動,臉上的笑意在吳卿轉過身去的瞬間收了起來,她一雙眼睛冷漠地看著吳卿遠去的背影。等吳卿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之後,她才嗤笑了一聲:&ldo;傻子,趕著投胎。&rdo;
女僕不知道的是,吳卿並沒有和上一次一樣去書房找國王。走進了樓梯間,她就直接把籃子丟在了牆角。陰影吞沒了這一籃華貴卻雜亂的道具,水滴型的祈福瓶從籃子中跳了出來,骨碌碌地滾到了吳卿的腳邊。
吳卿低著眼,落在這一籃道具之上的目光晦暗不明。
國王莫名其妙震怒的面龐仿佛還在吳卿的眼前。當騎士將她壓下去的時候,她膽大包天地抬起了頭,直勾勾盯著國王,試圖從對方那張不怒自威的臉上讀出對方真實的想法。
國王怒目圓睜,目光卻並沒有落在她的身上。
他瞪著的對象並不是她,而是裝滿了道具的籃子。或者說,國王並不是因為她的所作所為而震怒,而是單純地痛恨著為了慶賀自己小女兒滿月而存在的祈福道具‐‐單純地對自己的女兒的存在而感到憤怒。
這正是女僕交給吳卿的這筐道具是如此地雜亂不堪的原因,更是這場滿月宴急匆匆地趕在公主滿月前的最後一天才開始&ldo;準備&rdo;的原因。
國王厭惡著自己的小女兒。
他一點也不想慶祝自己小女兒的滿月。
為什麼一個父親會厭惡自己的親生女兒?
第一個念頭是國王被王后戴上了綠帽子,但這個猜測被立刻否決了,如果是這樣,國王就不會為蘇蘇舉辦一個聲勢浩大的成人禮了。
那是因為什麼?
吳卿走到了走廊的轉角,從陰影之中探出了半張臉,看著從走廊另一面的樓梯快步走上來的禮儀司女僕。她完成一件重大任務一樣的急切,根本沒有發現藏在另外一頭的自己。
吳卿死死盯著女僕,看見她敲響了公主的房門。
吱呀一聲,沉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