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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嗯。&rdo;付河點點頭,走近她,&ldo;以前學過嗎?&rdo;
雖然不熟練,但手型很正確。
&ldo;嗯,但時間不算很長,只是為了能更好地體會音樂。&rdo;想到自己剛才將這一首曲子彈得一塌糊塗,路西加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了手,&ldo;很多年沒碰了,剛才看見有點心癢,就想試試,結果譜子都忘得差不多了。&rdo;
琴凳很寬,路西加朝旁邊挪了挪,讓付河也坐下。剛洗完澡的人好像還帶著潮濕的熱氣,兩人手臂相碰,皮膚上微妙的感覺讓人難以忽視,路西忍不住偷偷瞥了一眼付河的側臉。
&ldo;喜歡這首嗎?《passacagia》。&rdo;付河問她。
&ldo;嗯,感覺這首很適合下雨天。&rdo;路西加用一隻手撐著琴凳邊緣,另一隻手又在琴鍵上敲了兩下,彈出清脆的兩個音。音符剛剛消失的時候,她忽然想到了什麼,扭頭問付河:&ldo;你會嗎?我想聽你彈。&rdo;
付河點頭,將手放在了琴鍵上。
這是路西加第一次看到付河彈琴,她知道他在音樂上非常有才華,也想到了付河會彈琴,但並沒有想到他彈得這樣好。
大概是因為這首歌本就是為了紀念而作,路西加一直覺得它的旋律是悲傷的,悲憫的,是對亡魂的追念,也是對生者的安撫。因為喜歡,所以她聽過很多版本的《passacagia》,而付河的版本和別人的聽起來都不一樣‐‐他更像是在傾訴。他彈得很輕柔,但流淌的樂聲里又透著一股無法忽視的力量,不是通過重擊琴鍵表達,而像是在黑暗裡點燃了一截蠟燭,光芒是微弱的,但可以捱到破曉的一刻。
最後一個音符落下,室內獨留空蕩的雨聲,路西加很久都沒緩過神。她還一直盯著付河放在琴鍵上的手,直到付河動了動,將手重新落回腿上。
&ldo;好厲害!&rdo;
路西加抬起手,想要鼓掌,可手臂在身側撐了太久,回彎時酸痛無比。她倒吸了一口氣,手臂僵在半空中,付河則是很自然地伸出手,給她揉著手肘處的肌肉。
路西加顧不得等疼痛緩解,一雙晶亮的眼睛凝著付河,讚嘆道:&ldo;你真的彈得特別好,和我們這種出於愛好學著玩的完全不一樣,你是不是學了很久啊?&rdo;
付河垂著頭,面對這樣的誇獎,面上還是淡然的表情:&ldo;挺久的,從五歲開始,學了大概有十年吧&rdo;
十年,那就是到十五歲。
路西加想起裴靜說過,付河是高一突然因為父親的債務而退學消失的,那麼應該就是因為這樣,才沒有繼續學。
每次想到這裡,路西加心裡都會一緊一緊地難受。突然得知父親因賭博欠下了巨額債務,對付河來說無疑是一個很大的變故。從家境優渥,到被迫逃亡、四處躲藏,這麼大的落差,那時僅僅十五歲的人是以怎樣的心態去接受的?
見路西加突然看著琴鍵出神,付河以為她仍舊心情不好。所以給她揉完手臂,他便又要開始彈奏新的曲子。但手背忽然覆上了一根涼涼的手指,那根手指微微蜷曲,又展開,指尖撫過一道很淺的傷疤。
付河看了看路西加,只見她眨了眨眼,唇瓣微微拱起一些。
&ldo;有疤。&rdo;她小聲說。
彈鋼琴的手,卻有這麼多疤痕。
付河笑了笑,不甚在意的樣子。他沒做別的動作,只將被路西加碰著的那隻手翻過來,在黑白分明的琴鍵之上,握住她的手。
&ldo;很久以前的了,都記不清是怎麼弄的了。&rdo;他語調平緩,似是這些傷口真的只是做飯時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