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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河見狀，主動跟普天林說讓他們慢慢聊，自己帶西加先走。

兩人繼續走了一段路，還能聽到後面激烈的討論聲，和一聲聲耍賴般的&ldo;學長&rdo;。付河回頭看了一眼，轉回來時，唇角是帶著笑的。

路西加發現付河對校園裡的路很熟悉，便問：&ldo;你之前經常來嗎?&rdo;

付河搖搖頭：&ldo;很久沒來了。&rdo;

事實上，雖然都在北京，但普天林的學校付河只來過幾次，都是在普天林剛上大一的時候，他怕普天林不適應大學生活，經常會周末過來帶他去吃個飯。等到普天林習慣了北京這個大城市，習慣了這座頂尖學府的氛圍，習慣了他寶貴的大學生活，付河就基本再也沒有來過。

經過一片小樹林，付河想到些過去，忽然笑著指了指那個方向：&ldo;我小時候來過一次，在那邊轉了半天。&rdo;

&ldo;小時候?&rdo;

&ldo;嗯，是個暑期活動，裴老師帶我們來的。&rdo;

這麼一說，路西加倒是記得，兒時的暑假，媽媽確實有時需要帶著班上的學生去做暑期實踐活動，有時是去參觀名校和名勝古蹟，有時候是去聽講座、看演出。

&ldo;我記得那次定的參觀時間是兩個小時，裴老師讓在下車的那個大門口集合。結果我們幾個人不知道怎麼，就走到了那片小樹林裡，然後就看見很多……好像是前輩的紀念碑。當時不太明白是怎麼回事，我們看見一個，就要鞠三個躬，結果在這個小樹林裡鞠躬鞠了一個多小時，哪都沒參觀成。&rdo;

路西加笑起來，牽著付河的手都在晃。

&ldo;真可愛。&rdo;她禁不住說。

付河這輩子第一次被人這麼夸，還是被女朋友，一時間心情有些複雜。他倒吸了一口氣，笑著將眉頭擠在一起：&ldo;怎麼聽著這麼彆扭?&rdo;

&ldo;就是可愛啊。&rdo;

雖然她並不認識那時候的付河，但在她的想像中，初中時候的付河一定也是瘦瘦高高的，還很帥，沒準也像現在一樣不愛搭理人。一想到這麼一個男生，面對前輩的字碑挨個鞠躬，她就只能想到&ldo;可愛&rdo;這個詞。

蔥綠的樹林，有禮貌的少年，還有前輩留下的印記，這些畫面交織在一起，像是動漫里才會出現的溫暖畫面。

朝前走了兩步，她看看那片小樹林，又抬頭看看身旁的人。最終，嘆了口氣。

嘆氣聲很淺，掩在周圍熱鬧瑣碎的聲響中，如同水滴瞬間墜入浩蕩的長河。但付河還是立刻察覺到，奇怪地問：&ldo;忽然嘆什麼氣?&rdo;

路西加撅了下嘴巴，停了一會兒，說：&ldo;有點遺憾。&rdo;

付河沒明白，追問了一句，路西加卻笑著搖搖頭，怎麼都不肯說了。

細細回想，和付河在一起以後，她好像經常會得遺憾。開始時遺憾自己沒在最好的時間遇到他，後來得知了他們年少時的淵源，她便又開始遺憾自己年少時竟然從沒注意到他，遺憾他的人生要遭遇那種變故……這種遺憾從來不是洶湧的，而是小心地隱藏在如今安逸的生活下，只有每當被某種事物觸及，才會悄悄探出頭來，留下一聲無能為力的嘆息。

就像剛才，看到付河回頭望向普天林和他的同學，路西加便會想，那個中考數學能考滿分，而且毫不偏科的男生，是不是本來也應該生活在這所學校，成為別人口中的&ldo;學長&rdo;。

不知為何，愛總要來得晚一些，人生中又總要充斥著這樣或那樣的意外。

校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