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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葉家兩女如此姿色者,委實不多。更難得的是,兩女各有各的美,一個美得艷極又純極,一個美得病態可憐。前者讓人驚艷,後者讓人憐惜,竟是恨不得左右兼顧,直叫人看迷了眼。
葉母性子爽直,有人誇讚自己孫女,她沒有不附和的道理,&ldo;老婆子這兩個孫女,著實生得好。&rdo;
常夫人與她一見如故,聞言好一番感慨,越發相談甚歡。
盛朝婚例,女子出門之前,哭比笑更吉利。
葉氏最是哭得厲害,葉婷僅次之。若不是怕弄褶了葉娉的喜服,母女倆必定會過來抱著葉娉一起哭。
葉娉穿來數月,早已融入葉家。
她哭不出來,眼中卻有濕氣。見母親和妹妹哭得傷心,遂安慰她們日後會常回娘家看看。誰料葉氏一聽此言,淚水更多。
女子一旦出嫁,哪裡似在娘家這般自在。公主府高門大戶,規矩不知多少,娉娘這一嫁以後怕是想見都難。
葉家門外,一身郡王冕服的溫御領著一眾世家子孫接親。宋進元為首,其次是常家大公子常慎言和沈翎等人。
如此排場,著實風光。
葉家在京中無親,兩個兒子又小,是以攔門之人請的是常家二公子常慎行和劉大人的兒子劉典。
饒是常慎行叫得歡實,摩拳擦掌要為難溫御。但他與劉典面對溫御等人時氣勢極弱,攔門之禮形同虛設。
接親之人入院,頓時顯得小院逼仄。
觀禮之人有賓客也有附近街坊,眾人熱鬧之餘無一不羨慕葉家的運道。這般低微的門第,竟是攀上這樣一門高親。
日後哪怕是葉家院子再小,也不容人輕視。
吉時一到,葉娉頂著沉重的鳳冠,一步步出了葉家門。
流蘇不動,隔著一層紅紗,她看見那個如松如竹的身影。長身玉立,皎冷如月,一想到今夜將要與這神仙男子一起共沉淪,她心裡漣漪漸生。
既是賜婚,自有禮部官員唱詞。
入耳皆是吉祥話,伴隨著炮竹聲聲。家人的祝福和哭泣逐漸遠去,取而代之的是鑼鼓喧天喜氣洋洋。
此情此景,如夢一般不切實際。
葉娉入轎,端坐不動。
溫御騎馬,如高山凜凜。
簾落,轎起。
喜轎繞南城而過,再繞北城一圈,最後抵至公主府。一應繁瑣的流程過後,葉娉似全身骨頭散架般送進洞房。
方才高堂敬酒時,她記得溫駙馬手裡抱著的是長公主的牌位。溫老夫人未出席,說是病得起不來,怕病氣衝撞了喜氣。至於溫夫人和溫國公,她沒怎麼注意。眼下她累極困極,恨不得一頭栽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強撐著走完最後的流程,她再也忍不住,一屁股靠坐在床上,手指都不想動。隔著紅色的遮面喜紗,男人那張臉流光溢彩,身姿更是長身玉立。
這臉,這腿…
她渾身一熱,似是又充滿力氣。
喜娘下人等早已清退,也未有習俗中的鬧婚房之人。如此簡化直接,所有人都不會覺得奇怪,只因溫御平日為人一向如此。
世人不會知道,孤冷如他,亦有心急之時。
他幾步近前,修長的手指挑開葉娉臉上的紅紗。四目驟然相對,一個暗沉深不見底,一個蠢蠢欲動。
旖旎頓生,溫度漸高。
若是就此洞房,也不是不可以。
葉娉覺得,她無異議。
修長的手伸過來,似乎帶著無限的張力。她心中如熱油四濺,隱約可見火光漫天。這般熱得厲害,竟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誰知那手未落在她身上,卻是取下她頭上的鳳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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