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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她福身就要走, 郭紀氏不滿地聲音一沉：&ldo;你怎麼回事?&rdo;

楚沁的腳步一下子停住。

郭紀氏皺眉看著她：&ldo;這才剛進屋, 我還不及與姑爺好好說幾句話, 你便要走?自幼教你的規矩你都忘了?&rdo;

楚沁不受控制地打了個寒噤，裴硯目光凝在她面上, 雖不知她怎麼了, 卻看得出她臉色越來越差。

郭紀氏心裡有些犯了急。此時此刻，她生氣是假的，擔心卻是真的。嫁出去的姑娘這樣沒規沒矩難免要惹夫家不快, 偏偏嫁出去的人娘家也不好多說什麼, 哪怕她占了個長輩的名頭, 也不能先夫家一步出手管教她。

郭紀氏便想再斥她兩句，然而不及開口，裴硯卻起了身：&ldo;沁沁?&rdo;他幾步走到楚沁面前，手扶在她胳膊上, &ldo;你是不是不舒服?&rdo;

他語中的關切讓她平復了些心緒，楚沁抬眸看看他, 輕輕嗯了一聲。

裴硯眉心微跳, 回身向郭紀氏一揖：&ldo;過年勞累, 沁沁許是這兩日沒睡好, 我先陪她去歇一歇，一會兒再來向老夫人問安。&rdo;

郭紀氏屏息，幾度想開口阻攔，卻終是不好說什麼，只得點頭道：&ldo;去吧。&rdo;

裴硯又向郭大娘子也施了禮，便攬著楚沁往外走，楚沁身上發虛，幾乎是半倚在他懷中出去的，姿態瞧著親昵。

郭大娘子瞧著他們的姿態心生欣慰，待他們走遠，笑嘆了聲：&ldo;這女婿真不錯。&rdo;

郭紀氏長緩一息，冷睇向女兒：&ldo;你這個當娘的，心也太大。&rdo;

郭大娘子冷不防地挨了句責備，訝然回頭望向母親，滿目不解。

郭紀氏搖頭：&ldo;你當知道你這女婿是什麼出身‐‐定國公府，那便是親王府登他們的門也要多幾分客氣。沁兒能嫁給他本就是高攀，如今又是這副沒規矩的模樣，你讓夫家怎麼看她?&rdo;

郭大娘子一時怔住，郭紀氏的目光尋向裴硯與楚沁適才遠去的方向，一聲喟嘆：&ldo;人前顯得恩愛和睦才能體面，可回去把房門一關，他若給沁兒委屈受，你能怎麼辦?&rdo;

&ldo;娘……&rdo;郭大娘子不免有些慌了，她連連搖頭，既是幫裴硯辯解，也是不願相信，&ldo;我瞧這裴三郎不是那樣的人……&rdo;

郭紀氏恨鐵不成鋼地睇了她一眼，復又緩了口氣：&ldo;罷了，好在如今是在咱們自己家，咱們倚老賣老地勸上幾句也不為過。&rdo;說著就看向幾步外靜默侍立的僕婦，&ldo;你去吧!去跟姑爺說說好話，若不行，你就告訴他，大小姐會在府里多住幾天，我們與她說好規矩，再送她回去。&rdo;

那僕婦聞言沒吭一聲，低眉順眼地疾步而出。郭紀氏心裡七上八下，她想這到底是楚府，是楚沁的娘家，姑爺應該不會做得太過。可楚沁總是要跟著他回去的，到時候大門一關，他們娘家人就再也插不上手了，楚沁孤零零一個，什麼苦都只能受著。

所以郭紀氏琢磨著想把人扣下，再告訴裴硯，他們會幫他管教、會幫他出氣。

誠然，這話若放出去就不能是虛言，楚沁留在家裡，該學的規矩要學、該動的家法也得動。可在郭紀氏看來，他們作為娘家人，再怎麼嚴厲也是為著楚沁好，不會真下死手，好過在夫家讓人磋磨死。

郭紀氏的親姐姐就是那樣被磋磨死的。那時郭紀氏還沒出嫁，驚聞剛嫁人兩年的姐姐暴病而亡。她去弔唁時看到姐姐的屍身瘦得驚人，還只道是因生病所致，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