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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七天,顧照每天都會出現在群里,卻沒有給他發過一條信息。
正常人怎麼也會出於客套問一句有沒有安全到家吧?
這樣想著,沈玦星向後靠到椅背上,帶動座椅緩緩轉動。深夜的辦公室已經沒有別人,只他的辦公桌亮了盞白色的檯燈,聚光燈一樣打在筆記本電腦的鍵盤上。
沈玦星轉了一圈又一圈,試圖緩解連續高強度工作一周的疲憊。他甚至找了集正在熱播的無腦偶像劇觀看,但收效甚微。腦子依舊發沉,心口越發煩悶。
我應該找個人聊聊。
想到就去做,沈玦星翻開手機通訊,一個個篩選。
這個點,他爸媽肯定睡了,跳過。
商銘遠一個小時前才剛從辦公室離開,這會兒估計在哪家酒吧逍遙快活,跳過。
雖然他和沈旋章關係不錯,但還遠沒有到半夜找對方訴苦的地步,而且他的自尊心不允許,跳過。
一個個跳過,最後指尖劃到顧照的名字旁,停了下來。
大腦還在分析這是不是一個合適的聊聊對象,身體已經自發地編輯信息發了過去。
&ldo;開始上班了嗎?&rdo;
瞪著那條信息,沈玦星燙手一般將手機丟到桌子上,拇指與中指用力按揉著太陽穴,覺得自己這段時間可能是咖啡喝多了,腦子都喝出毛病了。
眼角餘光里,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顧照始終沒有回覆。
算了。
沈玦星拿過手機,打算撤回那條信息,就當無事發生。而就在他要撤回的前一秒,最上方顯示的&ldo;對方正在輸入中&rdo;,讓他的動作停頓了下。
顧照輸入了許久,沈玦星看著那行字一會兒出現一會兒消失,但半天沒東西跳出來,簡直都想直接打電話過去問她想好說什麼了嗎。
過了片刻,聊天界面終於跳出一行文字。
&ldo;上了。&rdo;
沈玦星一口氣哽在胸口,將那兩個字看了又看,最後全都化作了一聲無可奈何地輕笑。
&ldo;第一天應該挺忙吧?&rdo;他又發。
顧照這次沒有讓他等很久。
&ldo;嗯。&rdo;
沈玦星飛快打字:&ldo;行,那不打擾你休息了,晚安。&rdo;
&ldo;你工作忙嗎?&rdo;
還沒來得及發出,顧照那邊的消息就過來了。
沈玦星掙扎了一會兒,連續按著刪除鍵,將自己那句話全都刪了,又編輯了條發過去。
&ldo;忙,這一個星期都很忙。&rdo;
&ldo;開始上班了嗎?&rdo;
顧照沒想到沈玦星會發信息給她,剛還在醞釀的睡意瞬間就消散一空,大腦前所未有的清醒。
她斟酌許久,刪了寫刪了寫,拿出了寫小作文的認真勁兒,一個拼音一個拼音敲下了兩個字。
&ldo;上了。&rdo;
過了會兒,沈玦星又問:&ldo;第一天應該挺忙吧?&rdo;
&ldo;嗯。&rdo;
想了想,覺得太簡短,容易給人敷衍了事的觀感,顧照很快又補上一句。
&ldo;你工作忙嗎?&rdo;
這次等得有些久。
&ldo;忙,這一個星期都很忙。&rdo;
除了信息,沈玦星還發來了一張照片。
漆黑的辦公室里,只有面前的一盞孤燈還亮著,電腦屏幕上全是顧照看不懂的工程圖,再邊上,是不知吃完多久,亦或正在吃的兩盒外賣。
看上去實在是孤零零的,有些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