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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做什麼?」她看著他手下正在搗鼓的長長短短的竹節,不解道。
他頭也不抬地說道:「做竹榻。以後不要趴在石桌上睡覺,這塊石頭你也睡不得。」
「這是……」她愣愣地瞧著他,「送給我的?」
他終於在百忙之中抬起頭:「怎麼,不喜歡?」
「不、不是……」她心底忽然一陣酸軟,「我、我去洗臉!」
說完便一溜煙地跑了,如落荒而逃。
竹榻做好之後便放在了院中,就在那大青石的旁邊。但蘭如許並沒有用過它,哪怕有好幾次,她自己都不知道站在那榻前出什麼神,但最後,她依然沒有躺上去。
她有些擔心那人會問她用起來喜不喜歡,但最後,他也並沒有問過。
一切仿佛如之前那一天,仿佛那張竹榻一直都在那裡,不過是件不值得特別提起的舊物。
直到有一天,蕙娘問她:「還有四天你就可以離開了,是不是很開心?」
她那時才恍然,原來不知不覺,已快過去一個月。
但這個問題,她心中已不知如何回答。
夜裡的時候,那人提著一盞燈籠來了小院。蘭如許遠遠便瞧見了竹林中那一團氤氳如月的光,原本在院門口散步的她立刻轉身跑到桌邊裝模作樣地拿起了一顆石頭左看右看,似在研究什麼稀罕物事。
但她卻清晰地聽見了那踏入院中的熟悉腳步聲,慢慢走近,然後是他熟悉的聲音在和蕙娘說話。
他對蕙娘說:「息兒只是練功遇到了些阻滯,小孩子有些激進。已沒什麼了。」
原來是因為這個所以這幾日才沒過來麼?她如此一想,卻又一怔:我管他為什麼沒來?蘭如許,不是說好了別亂想麼?!
她正兀自糾結,耳中卻聽到一個近在咫尺的聲音:「這石頭很好看麼?我看你研究了半天了。」
她眉毛一跳,立刻回道:「你懂什麼,這花紋很特別,簡直稱得上極品。」
「是麼?」他很有學習精神地從她手中把石頭抽了出來,「原來你喜歡雨花石。看來那地方果然應該是合你胃口的。」
她不明所以:「哪個地方?」
他將石頭放回桌上,回眸看著她,一笑:「映月泉邊的花開了,我帶你去看。」
蘭如許就這麼鬼使神差地跟著他去了。
走了一段後,手忽然被他給拉住了。她一怔,隨即下意識想要掙開,卻被他抓得更緊了些,然後她聽見他說:「夜路不好走,乖一些。」
她結結巴巴地開了口:「我、我就跟在你後面走就是了啊。」
他淡定地回了句:「我走得快,你會落單的。」不等她說話,又補充道,「到時候我也找不到你。」
蘭如許瞬間沉默了,她突然很想裝死。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更得挺早的嘛,我被自己感動了 = =
☆、相知
銀色月光下盈盈一汪清泉,映出一彎新月隨著漣漪緩緩輕搖。泉邊淺草鬆軟,有帶著熒熒藍光的蝴蝶翩躚,不時會有一些飛舞至那株最為顯眼的花樹冠上繚繞盤旋。
這株花樹,蘭如許從未見過,更不知道叫什麼。但它此刻就在她的眼前,在月光下,閃爍著瑩瑩的白色光點,濃密的樹冠上碎花綿密,幾乎完全是一朵花冠。這些碎花隨偶來的夜風而簌簌飄落,浮在空中,點點生輝。
然後又慢慢地,落在草地上,落在泉水中。
「這是什麼花?」她驚嘆之餘自然很想弄清楚這個問題。
但他說:「沒有名字。」又說,「它只有十天花期,而且在夜裡才最為絢爛。」
蘭如許看著他微微一笑,攤開手接了一朵花在掌中,然後又拉起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