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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瑢妃娘娘來說,謝玹這種一出生便註定不會受重用的皇子,不僅不會成為攀升的階梯,反而是累贅!
大丫鬟心中想了許多,卻單單沒想過自家的主子壓根沒想過往上攀附。她此時滿心滿眼都在替瑢妃委屈,又擔心謝玹若是家宴去遲了,會連累瑢妃被責罵教養不周,委屈、憤慨、不耐,情緒紛繁交雜,竟催使她徑直朝謝玹的被褥伸出了手。
在動作先行,腦子還未跟上的一剎那,大丫鬟的手稍微頓了一下。然而還沒等她回神,便覺手腕被人驀然捏住,緊接著整個人便被一股大力揮開。
謝玹已然掀開被褥,眼中根本不見絲毫朦朧的困意。他睨著眼,緩慢而悠然地說道:「我記得你叫檀夏?」
檀夏跌坐在地上,一時還有些茫然。
「問你話!」謝玹冷斥道。
檀夏被這厲聲嚇得渾身一顫,終於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方才的行徑太過放肆,是能被拖出去就地杖斃的,臉上泛起些許倉皇的神色。
但身為大丫鬟到底是個經事的,她迅速鎮定下來,抬眼看向謝玹,點頭:「是。」
「你的禮教嬤嬤沒教過你怎麼和主子說話嗎?」
感受到謝玹言語間的冰冷,檀夏心中不忿,卻也仍是俯身磕了個頭:「回殿下,奴婢確名檀夏。」
謝玹緩緩站起來,赤腳踩在地上,身後是伏地叩拜的下人。
他向前走了幾步,一手負於身後,另一手端起桌上的茶杯把玩,狀似漫不經心:「你是在不滿。」
檀夏的臉被遮掩在雙臂之下,沒人知曉她現下是何種表情。
「你覺得我只是一個不受寵的皇子,掀不起大風大浪。若受了什麼委屈,就只敢默默咽下苦楚,不能多言一句。」
檀夏:「……小殿下說笑了。」
「哦,或許是我說岔了。」謝玹回身道,「母妃與世無爭,想必榮春宮也沒什麼規矩,上上下下權當家人。你自小不在宮中長大,母妃待你好,你便自認人與人之間若沒了身份的溝壑,不過是兩副臭皮囊,沒有誰比誰高貴。你現在跪在我面前,興許心底還想著,這是對自己的折辱,是嗎?」
檀夏心頭一震。
進屋以來,她終於意識到眼前這個人年紀再小,在皇帝心中的分量再低,也是個皇子。
她微微抬起頭,透過雙臂的縫隙去看謝玹,試圖從他那瘦弱單薄的身軀里看出些什麼不一樣的東西,但一無所獲。
謝玹將檀夏的反應看在眼底,輕輕一笑:「看來這回我說中了。」
下一刻,他一改辭色,將茶杯重重磕在桌面,也砸進檀夏的心裡。
「那你知不知道,若今日,若此時此地,不是我,換作任意一個皇子、任意一個能下榻在此處的人,你的項上人頭都早已落地。」謝玹垂眸看向檀夏,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不僅如此,你敬愛的主子也會因你的莽撞受到牽連,輕則罰俸,重則當領一個不治之罪。」
說罷,謝玹像忽然想起什麼,微微彎起唇角:」當然了,我也能成全你想人頭落地的心愿,也並沒人會來問責我。「
檀夏並不是愚笨之人,登時再次俯身磕頭,比任何時刻都誠懇真摯:「是奴婢不敬,與瑢妃娘娘無關,望小殿下責罰!」
謝玹沒動。
他端坐於矮凳上,卻也比俯首行跪禮的檀夏要高上許多。但此時,他眼中的寒意已然褪去,仿佛正透過眼前這個因身份、地位、立場等原因,而不得不臣服於人下的侍女,看見了某個人的影子。
他淺淺嘗了一口茶,是涼的,沒在意。
「想要站著說話?」謝玹輕聲道,「那你得站得夠高才行。」
檀夏頭一回親自服侍謝玹,也頭一回發覺,眼前的這個小殿下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