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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微發白,東側間傳來細細碎碎的聲音。
「誰在那裡?」褚翌皺眉,不假思索的問道。
「爺已經醒了?是奴婢。」荷香從外頭進來,手裡拿著一套衣裳,「您出去一趟,衣裳都磨的起了邊,昨兒奴婢粗粗一看,這個頭也長了,該做新的了,這一套裡衣是奴婢估摸著您的身量趕工做的,您試試?」
「不用試了,只要不比原來的小就行。」褚翌想都沒想便道。
荷香再臉皮厚也經不住他這連番的不待見,自己熬了一夜做了衣裳,知心的話沒有,卻得來這麼一句,已經走到床邊的腳步一頓,眼淚瞬間在眼眶裡打轉。
褚翌視而不見,繼續趕人:「行了,把衣裳留下,我要穿衣裳了。」
以前他跟七哥要好,因為是同母的兄弟,再加上褚鈺也活的細膩,可這次出去,他才徹底明白自己想過什麼樣的日子!
還有八哥褚琮,平日在家裡見他都是悶嘴葫蘆,可出了京,就變了個人似得,行軍布陣更是果敢冷靜,戰場上拼殺渾然不要性命,帥氣逼人。
他跟八哥也不過才差了兩歲,可那閱歷卻不是他緊追兩年就能追上的,他言語間的神采更不是世家紈絝裡頭那種飛揚浮躁,而是由內而外的,歷經戰火洗禮而成就的頑強與自信。
錦竹院不負盛名,就是個錦繡堆,可這錦繡堆是父輩跟兄弟們真刀真槍拼出來的。有人喜歡不勞而獲,但他褚翌不喜歡,更不願意在這錦繡堆上高臥。
都說真名士自風流,可他覺得上陣殺敵的八哥才是真風流,不用於那些文人墨客的假模假樣,而是強敵當前,無畏不懼的傲然血氣,是危急關頭展現的機智,魄力以及臨危不懼!
可惜的是,他這些想法在錦竹院中若是露出一分半分,那不出一刻鐘就能傳到母親耳朵裡頭,他也看出來了,父親年紀大了,對母親多有忍讓,若是母親堅持,說不定就能將他拘束在家裡。
若是隨安在就好了,她雖是個女子,有時候說話行事也還頗有章法,有些小見識,倒是比一般的男子還要強些……
他摩挲了一下那枚鷹擊長空的小印,終還是將它收到荷包裡頭,而後起身穿衣,依照從前的習慣先練功,而後洗漱,最後到徵陽館給父母請安一道吃早飯。
褚太尉知道他先練了功,連忙大大的誇了他一通,褚翌就假作愕然的問:「六哥八哥還有長齡他們不都是如此麼,怎麼到了兒子這裡,父親就這般夸?」
把褚太尉堵了個啞口無言,老夫人倒彎了彎嘴角,沖褚太尉諷刺的笑笑。
褚太尉真心覺得人生不太好了。
好在褚翌也就那麼一說,吃了飯,就將昨日跟褚太尉商量的事又拿出來說。
褚太尉嘆氣,「你啊,討債的小冤家啊!」到底換了外出的衣裳。
褚翌扶著褚太尉上了馬車,自己也坐了進去,拜訪人的時候還能正襟危坐,可一出來回到馬車,就不停的支使褚太尉的小廝,鬧的褚太尉皺眉:「你自己的小廝呢?」
褚翌不在意的道:「昨天子瑜說有事問他,一大早就走了。」
褚太尉哼了一聲:「戰場上刀槍無眼,你這次回來也好,跟我去莊子上選幾個人手。」
褚翌一聽來了精神,一下子坐直了,討好的對父親道:「您怎麼不早給我啊?」
褚太尉就斜睨著他:「是誰悶不吭聲的跑了的?又是誰整天對著老人家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誇你一句還夸出毛病來了?」攢了一肚子的火氣跟拔了高壓鍋的塞子一樣噗嗤噗嗤往外冒。
「兒子知道父親母親心疼我,可我是真的覺得大哥他們能吃的苦頭我也能吃,父親一視同仁的教導兒子才真的歡喜……」見褚太尉的神色漸漸嚴肅,忙道:「我說的是真心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