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炳叔是藍楹巷的「原住民」,今天六十多歲,退休以後就一直在藍楹巷口出攤賣早點。他脾氣有些暴躁,個性霸道蠻橫,原先也有人想在巷口支攤子賣早點,但都被他明里暗裡擠兌,後來都無奈地挪去了一公里外的早市或者別的地方。
既是有備而來,朗頌很沉穩,他擺好桌子才幽幽道:「炳叔,我這幾天數了一下,每天早上至少有兩百個人從藍楹巷進出,您一天能賣幾個石頭粿您數過嗎?」
炳叔冷哼一聲,一天能賣幾個餅他當然心裡有數。
朗頌不給他回話的機會,繼續道:「您應該有數對吧,這裡每天進進出出兩百個人,您每天賣出去的分量總是固定的,縱然我不在這裡,您的生意也不一定會好……」
「少他媽的給我算帳。」朗頌話還沒講完,炳叔就強勢地打斷了他,從爐子後邊幾步走到了朗頌面前,「我告訴你,這裡就是我的地盤,你趕緊把東西給我搬走。」
朗頌處變不驚,也往前一步擋在自己的桌子前,釋放出了一點強勢的氣息,沉聲道:「炳叔,和氣才能生財,這裡是公共用地,您趕不走我。」
炳叔氣得直喘粗氣,但是看到朗頌手臂上的肌肉又露了怯。
以往在這裡妄圖跟他爭攤位的人要麼是女人,要麼是中年人,他老當益壯自然是不怵的。況且他是本地人,在這村里還有點威望,只要吆喝一聲,總能叫兩個鄰里過來撐腰,但如今面對的是一個身強體健的青年,他心裡就打了鼓。
郎頌見炳叔遲疑,乘勝追擊道:「我不會搶您的生意,並且保證您的生意一定比以前好。」
炳叔一臉狐疑地揚聲質問:「那要是不好呢?」
郎頌痛快道:「那我明天絕對不把攤支到這裡。」
炳叔仰著脖子瞪著眼和郎頌對峙了兩秒,心裡活絡地盤算著,最後伸出手用食指隔空點了點朗頌:「我倒要看看你的能耐。」說完,他背著手回到了自己攤前。
郎頌暗暗鬆了口氣,趕緊將自己的東西都擺出來。
炳叔雖然沒再說什麼,但視線仍舊不友好地在郎頌的攤子上打轉。
郎頌擺好東西,也抬眸掃了一眼炳叔的石頭粿攤子。
他這幾天每天早餐都吃炳叔的石頭粿,憑心而論,炳叔做的石頭粿子賣相好,味道也不錯,但對於睡了一覺飢腸轆轆的人來說太咸也太油膩了。而造成炳叔生意一般的原因並不僅僅是口味,還有一個關鍵因素——煎粿子的時間太久了。
一個石頭粿從捏劑子裝餡兒到下鍋煎熟,至少得五分鐘,炳叔的那個平底鍋一次性至多可同時煎四個,滿打滿算一個小時能煎五十個左右。
不少年輕人愛睡懶覺,早上急匆匆踩著點去上班,哪怕是五分鐘,都沒什麼耐心去等待。是以,買石頭粿的顧客以習慣早起,時間上有餘裕的中老年人為主。這個年紀的人也更習慣傳統,更青睞這口江城的老味道。
朗頌又往炳叔攤子上那兩桶豆漿上掃了一眼。炳叔的豆漿都是早晨現榨的,香濃鮮甜,而且還特意分了冷、熱,他的豆漿其實比石頭粿更暢銷。但大部分人都習慣在一地買齊所有早餐,不買粿子的話便也懶得為這杯豆漿駐足。
此時,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女人從巷子裡騎著電瓶車出來,停在了巷口。她雙腳點地撐著電瓶車,先是習慣性地沖炳叔打了個招呼,而後才打量起朗頌的攤子,咋呼道:「喲,這不是租在小孫家那個小伙子嗎?」
朗頌不知道她是在跟炳叔閒聊,還是問自己,於是彎了彎嘴角叫了一句:「花嬸。」
其實他能打聽到了這麼多關於炳叔的事,多虧了這位快言快語的花嬸。
前兩天早上他在炳叔這買餅時這位花嬸也在,大概見他是藍楹巷的生面孔,花嬸便和他攀談起來,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