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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子萩說得欲言又止,她還記得在義莊的時候裝著那足有百兩銀子的空心木枕。
司炎修點點頭,算是應允了,不過此刻還沒有證據,所以他也是在找力證來確定心中的推斷。
二人聊天之際,李縣令已經從書帳房回來了,手裡多了一個厚厚的驗屍手札本。
司炎修接過他手中的東西,開始細細翻看。
當大堂內的燭火燃到枯竭又被換上一個新的,他這才擰眉把思緒從手中的手札中抽離出來。
「大人有問題嗎?」李縣令官小但是也是在官場上混的,一見司炎修凝重的臉色,額頭上的密汗已經慢慢開始往下淌。
司炎修抬眼瞅過李縣令緊張的面容,隨手把手札翻到一頁,道:「這是個上吊自殺案,漏洞百出。」
李縣令一聽,連忙掏出手中的帕子,擦拭掉臉上的汗,道:「大人怎麼說。」
「要分析一個人上吊是自殺還是他殺,一方面要看上吊是前位還是後仰位,上吊的繩子是單匝還是多匝和死者打繩結的習慣是否一致,還有腳尖到身下石凳的距離是否相違背,更重要的是上吊的房梁是否有其他可疑痕跡,而這個。」
司炎修說著,輕嘆一口氣。
他對面的李縣令被嚇得雙腿哆嗦了一下。
只聽司炎修繼續道:「而這個死者是後仰位,身高六尺,房梁高度八尺五,腳下凳子只有不到一尺,你告訴本官中間差了一尺五左右,他如何自殺?如何上吊?」
「這。」李縣令吞咽一口唾液,說不出一句話。
司炎修又翻開一頁,望著上面另一個案子繼續道:「這個死者屍體已經白骨化,嫌疑犯一口咬定他只是打傷死者並未下毒手,結果查到最後,也認定嫌疑犯所言非虛,死者是因為受傷後逃到林州飢餓致死,但是。」
司炎修說著,語氣已經越發的嚴肅道:「但是看這裡怎麼寫的,顱骨骨膜有細小損傷,未見骨裂,小腿骨有一處斷裂傷本官問你,顱骨骨膜有細小損傷,難道不能鑑定是生前傷嗎?怎會最後斷定是餓死?」
「這。」李縣令再次吞咽一口唾液。
司炎修搖搖頭,把手中手札合上,問道:「這幾處案子本官發現都是桂縣一些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家中發生的主人和奴僕之間的慘案,你確定馬六驗得都準確且沒有徇私舞弊?」
「這。」李縣令此刻已經汗流浹背,說話吞吐,回應道:「大人,下官從為官開始便一直在這桂縣,這裡民性淳樸,極少發生這類案件,兩年也僅有兩三起,經驗卑淺,實在沒察覺出來,是下官失責!」
司炎修冷冷瞥了李廣一眼,合上手中手札,道:「既然如此,那麼。」說著,他對著李廣伸了伸手。
李廣意會連忙走到大堂角落,從書案架上取下毛筆,磨好墨汁,連忙呈在司炎修的面前。
司炎修再次打開手札,把上面一個個有問題的案子勾出來後,隨手把手札交給李廣道:「這上面小到圍毆、偷竊,大到兇案,你去查查是不是都和馬六有關,順便從這些當事者口中套些有用的話。可明白?」
「明白,下官明白!」李廣連忙接過,肥碩臉頰上的五官已經緊張地皺道了一起,模樣看其起來極為醜陋又滑稽。
「還有。」就在李廣剛轉過身準備把手札放回書案的時候,司炎修再次開口,驚得李廣連忙回頭弓腰行禮。
「那名死在桂縣客棧的梨落,如今還在冰窖里?」司炎修見李廣膽小,微微嘆口氣,語氣變得稍微舒緩些許。
一聽到梨落的名字,李廣似乎又想到這死屍睜眼的恐怖景象,身體抖了兩下,道:「回大人的話,如今還在。只是這屍體被馬六糟蹋的。」
司炎修伸手,示意讓李廣安心,繼續道:「既然還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