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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音愉快的小臉從書房裡探出來，&ldo;姐，電話，是個男的。&rdo;

那個&ldo;男的&rdo;是方靖暉。他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沉穩，&ldo;東霓，我就是想提前通知你一聲，這兩天裡，等著接我的律師信吧。&rdo;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耳邊&ldo;嗡嗡&rdo;地響，像是空氣不甘於總是被人忽視的命運，所以發出震盪的聲音。

他繼續道：&ldo;雖然我有綠卡，不過你別忘了，我的護照還是中國的。所以我們之間的事情，不用那麼費勁地跑到美國去解決。官司在國內大，對你對我都方便些。&rdo;

我還是什麼都沒有說。無意識地盯著面前桌上那台空洞地睜著眼睛的筆記本電腦，南音剛剛忘了關sn的對話框，她和蘇遠智那些又幼稚又肉麻的情話模糊不清地在我眼裡渙散著。

&ldo;東霓，&rdo;他語氣仍舊耐心，&ldo;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rdo;

&ldo;你想幹什麼?&rdo;我不動聲色地問。

&ldo;我要孩子的撫養權。&rdo;他停頓了一下，&ldo;現在還可以商量，若你還是拒絕，你就只能當被告了。&rdo;

&ldo;我還是那句話，&rdo;我握緊了聽筒，&ldo;沒有誰不給你孩子的撫養權，只要你把我要的錢給我。&rdo;別指望我現在服軟，別以為這樣我就會低頭，方靖暉，你個婊子養的。

&ldo;這些話你留著去和法官說好了。&rdo;他嘲諷地笑，&ldo;我們現在還沒有離婚，東霓，誰讓你不簽字?咱們倆的婚姻目前為止在美國在中國都是有效的。所以你是不是準備真的鬧到法庭上去離婚?你會吃虧的東霓，在法官那兒你要求的財產比例完全不合理。我有證據證明我已經把共同財產的一半分給了你，我會去跟法官說我只不過是想要孩子‐‐你覺得法官會同情誰?是一個職業正當，什麼記錄都清白的植物學博士，還是一個金盆洗手了以後只會從男人身上討生活的歌女?&rdo;

我知道我在發抖，一種電波一般的寒戰在我的身體裡像個絕望的逃犯一樣四處流竄著。恍惚間，我以為又要發生地震了。我用空閒的左手緊緊地捏著椅背，鄭東霓，我命令自己，你給我冷靜一點兒。我咬牙切齒地說：&ldo;方靖暉，記住你剛才說的話，我會讓你為了那句話付出代價的，別怪我沒提醒過你。&rdo;

&ldo;我跟你說過一百次了，&rdo;他語氣里居然有種我們生活在一起時候的熟稔甚至是親昵，&ldo;別總是那麼幼稚，放狠話誰不會呢?可是你拿什麼來讓我付代價?你自己掂量吧，毫無準備的事情我不會做‐‐我現在手上有你在龍城的房子的房產證，我還有房地產公司給你的收據，證明你付了全款，我甚至有中國銀行的外匯兌換的憑據，你就是在買這個房子的時候把一些美元兌換成了人民幣，兌換的金額差不多就是那個房子的價錢，當然還有我的美國的存款證明和我給你匯過錢的銀行單據‐‐也就是說，我有足夠的證據，證明我們已經分割過了財產，律師說，雖然這些證據還不算完整，但是要法院立案受理，足夠了。&rdo;

&ldo;方靖暉，你算漏了一件事，&rdo;我冷笑，&ldo;你最早給我拿筆錢的時候，我把它匯到了江薏的帳上，這也是有憑有據的，我跟她說我是托她幫我保管，後來江薏重新把這筆錢轉到我帳上的時候，我就把銀行的單據都撕掉了‐‐&rdo;我深呼吸了一下的時候，頭腦漸漸地清晰起來，&ldo;還記得江薏麼?你的舊情人。你現在那些哄小孩的證據，只不過能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