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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有一回,他竟能睡得比澹臺雁還久。
褚霖側躺著在床上,眉目平和,唇角微微往下抿,從不離身的耳墜也無力地墜在頰邊。澹臺雁伸手撥撥他的睫毛,沒來由地笑了笑,又推推他。
「陛下,不早了,該起身了。玉內官已經將奏章都搬過來了。」
褚霖卻睡得很沉,澹臺雁又再推他兩下,那雙桃花眼才緩緩睜開。初醒時還來不及反應,那雙眼睛眨了幾下才去除冷意,黑瞳轉動,定在澹臺雁身上,褚霖唇角便牽起一個弧度。
「卿卿。」
褚霖伸手將澹臺雁抱在懷裡,努力在她身上蹭了蹭,眼皮仍半垂著,似醒非醒。
果然不能鬆懈,再勤勉的人有了休沐的時候,也會變得懶散。
澹臺雁被他扣著,臉頰又是一紅,忍不住伸手彈了他一下。
「卿什麼卿,陛下快些起吧,還有好多事要處理呢。」
褚霖不理,仍舊把她往床上帶,聲音倒是清醒幾分:「難得有閒暇,阿雁再陪朕躺一躺。」
怎麼還賴上了。澹臺雁哭笑不得,掙了掙沒掙脫,半個身子都被他抱上去才急了:「……別鬧,陛下。玉內官還在外頭呢。」
大白天的拉拉扯扯,像什麼樣子!
澹臺雁羞得厲害,掙扎時也是動真格的,褚霖連忙鬆了力道,但一隻手仍環著她。
「這種事情……玉內官見得多,阿雁不必在意。」
「……什麼這種事情那種事情,陛下謹慎言行!」
澹臺雁臉頰通紅,下意識往外頭瞧了眼,玉內官果然退出去了,殿內又只剩下兩人。
褚霖側撐著頭看她,眉眼彎彎:「阿雁昨夜可睡得好?」
澹臺雁莫名地點點頭。昨夜……很是臉紅心熱了一陣,或許也是因此,沒過多久澹臺雁便睡著了。
「阿雁睡得好,可朕不是。」褚霖長長嘆息,半抬起身,「明明知曉阿雁就在眼前,可朕還是十分想念……難以成眠。」
澹臺雁:……
這就有點過了。
桃花眼眸光灼灼,澹臺雁頂著那視線,伸手糊住褚霖的臉。
「……阿雁?」
「陛下還是快起吧,」澹臺雁假笑兩聲,「確實有很多摺子等您批呢。」
說罷澹臺雁甩脫他的手,飛快跑到外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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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來的奏章確實不少,澹臺雁沒敢動,新送來的繡繃又還沒到,她只能坐在桌案邊發呆。褚霖在淨室中梳洗過後出來,見著的正是她這副乖巧的模樣。
「阿雁?」
「陛下,」澹臺雁如夢初醒,連忙擺手道,「這些東西我可動都沒動過。」
褚霖不由好笑:「不就是些文書,看了也無甚干係,朕的東西從不避著阿雁。」
從前在南境時,澹臺雁就經常拿他的印信發號施令,後來在戰場上,褚霖受了傷,也只肯將朱雀軍交給澹臺雁節制。那時人人都知道,趙王和趙王妃一體同心,令出一門,無論是朱雀軍還是玄武軍,都不敢有所忤逆違抗。
直到後來入主京城,兩人身上背著的東西越來越多,也越來越離心,澹臺雁漸漸不再肯同他談論政事,說是要避嫌。
這樣同在案邊處理如山政事的情景,倒是讓褚霖有些懷念。
「這麼多的奏章,朕一個人也看不過來。」褚霖隨手拿起一封,試探地看向澹臺雁,「阿雁若是清閒,不妨幫一幫朕?」
澹臺雁直覺就要推脫:「這、這不好吧……」她努努嘴,終究沒把那些「牝雞司晨」、「後宮干政」之類的話說出來,這些話不僅是堵她自己的心,也顯得同褚霖生分。
澹臺雁想了想,嘆了口氣:「陛下,這事要是讓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