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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揚的身體一僵，轉過頭驚愕地看著突然出現的平淑，&ldo;平、平姨？&rdo;繼而明顯慌亂起來，他不知道剛剛的話被平淑聽到了多少，&ldo;平姨……我……&rdo;

渾身的戾氣一瞬間全部褪去，首揚就像一個闖禍被抓的孩子，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裡，眼睛躲閃得不敢看平淑。

他的手上是剛才打碎電腦時被割傷的傷口，一滴滴往下墜著鮮紅的血，地上是他失控毀壞的電腦和桌椅的殘骸。

平淑看著首揚微張著唇、白著臉不敢看她的模樣，心疼得眼角都在發燙，卻是對著辦公室里一個個神情各異的年輕人慈愛地笑笑，上前拉住首揚滴血的手腕，&ldo;病還沒好，怎麼都不知道好好躺著休息？&rdo;

首揚的手縮了一下，還是順從地被平淑握住。

平淑似根本不在意他手上的傷是怎麼來的，從手提袋裡掏出一片柔膚紙巾包著首揚的手，像一個寵愛孩子的母親一樣沖眾人略微歉意地說：&ldo;揚揚這幾天身體不舒服，工作的事還需要大家多費費心。&rdo;

許千凡最先反應過來，立刻斯文地笑著點頭，&ldo;阿姨請放心，我們一定會處理好工作的事，揚的確需要好好休息。&rdo;

其他人也立刻跟著點頭稱是。

平淑溫和地點點頭，聲音輕輕柔柔，&ldo;揚揚，我們先上去，好不好？&rdo;

首揚抿抿唇，沒做聲。

平淑拉著他若無其事地走出辦公室，然後，首揚看到辦公室外的顧知航和游黎幾人。

首揚在自己人面前第一次沒了往日的驕傲，甚至到現在都沒抬頭。

包程拍了拍首揚的肩，笑著打趣兒，&ldo;工作、就交給我們了。阿姨好不容易來看你，還不趕快上去躺著？讓阿姨以為我們沒照顧好你的話我們豈不是比竇娥還冤？&rdo;

首揚很想回他一個笑，卻是怎麼都笑不出來。總覺得心裡很酸，很澀，像被一隻小手揪巴一樣很不安。

倒是平淑還是那麼端莊大方，&ldo;你們這群孩子就是愛開玩笑，你們這些年把揚揚照顧得這麼好，阿姨謝你們還來不及！&rdo;

首揚從頭到尾都沒說一個字，任由平淑拉著他走進五十五層的臥室，拿著消毒棉一遍遍清理著首揚手上的傷口。

平淑擦拭得很慢，生怕怕弄疼了首揚，甚至還避著他手上之前留下的割傷疤痕，和那些還微微有些青紫的針孔。

首揚終於忍不住，縮了一下手，&ldo;平姨，我……&rdo;

平淑沒做聲，只是低著頭仔細包紮著首揚早已處理乾淨的手。

隱約有熱熱的液體滴落在自己手上，首揚一驚，&ldo;平姨？&rdo;

平淑依然不語。

首揚卻清楚地看到平淑緊抿著唇的臉上淚珠一滴滴地往下滑。

首揚慌了，&ldo;平姨？！平姨我沒事兒，真的沒事了！不信我把邵文叫上來檢查給你看！胃癌也不是真的！是誤診！……平姨！平姨你別哭好不好？&rdo;

&ldo;媽？&rdo;顧知航也沒想到平淑竟然會哭。

可平淑一句話都不說，只握著首揚的手腕，輕輕擦拭著他沾著血的手指，無聲地掉著淚。

首揚真急了。

他以為平淑會怪他罵他，他甚至都已經做好了被平淑再次打屁股的準備，卻沒想到平淑竟會哭。

&ldo;平姨，我、我不該跟航鬧！不該讓你擔心！不該不說一聲就跑回來！都是我的錯，平姨你打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