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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揚也不看他，放下手，看著窗外虛無縹緲的天空，&ldo;名譽，財富，勢力……一個男人在這世上追求的一切我全得到了。……安哥兒，我們都是一類人，我相信你也明白，這些東西來得快，去得……恐怕更快！&rdo;

淡淡的聲音帶著他這個年齡不該有的滄桑，李安維的嘴唇都不自覺抿起來，看著床上那道纖細蒼白的身影，仿佛當初最耀眼的光華依然將他籠罩，讓人不能直視！

&ldo;曾經的確從沒想到，我竟然也有一天能從那個高高的位置跌到最底層。可是，&rdo;首揚笑笑，倚在大大的靠枕上，用手捂了捂胸口，&ldo;當活著都成了一件極其奢侈的事，那些東西就真的都不重要了。安哥兒，我們這種人，早就做好了隨時把命交代出去的覺悟，所以我明白你為什麼不結婚、不見你的兒子。有了牽掛的話，我們死了，會讓活著的人難過。這一點我不如你，並非是因為我不夠理智絕情，而是我太驕傲，驕傲到從沒想過我會被打敗。&rdo;

說到這兒，首揚兀自笑了，&ldo;不，我沒有被其他人打敗，我只是敗給了我自己。如果沒有顧知航，沒有他們，我絕不會容忍自己這麼苟延殘喘。&rdo;

&ldo;所以安哥兒，&rdo;首揚回過頭略顯認真地看著李安維，&ldo;我現在這幅模樣，全是我自己的選擇。其實羅抿良有句話還是挺對的，今天的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rdo;

李安維別開眼，唇瓣抿得緊緊的。

&ldo;不管是成了廢人，還是像現在這麼累贅地活著，都是我自願的，和任何人都沒有關係。&rdo;

李安維忽然有種聽不下去的感覺，首揚從頭到尾都在笑，可這種笑比哭更讓人心如刀割！

窗外，溫哥華雨後的天空被陽光籠罩得近乎透明，乾淨得讓人心生純淨。

首揚眯起眼睛，看著透明的玻璃外風景畫一般點綴著翠綠枝葉的天空，唇角暖暖地翹著，&ldo;或許等我離開這裡後，就真的可以當一個平凡的人了，陪著顧知航，陪著我媽還有我的兩個兒子，過最普通的日子。&rdo;

&ldo;你‐‐怎麼確定，顧知航一定在等你？&rdo;憋了好久，李安維終於還是問出這句話，&ldo;我想，你應該能猜得到，我們聯繫不到顧知航，是因為他已經失蹤兩年了。&rdo;

首揚笑了，懶散地攏了攏滑下去露出並不算結實胸膛的大敞著的睡袍帶子，&ldo;我不用確定，因為我知道，他一定在等我。&rdo;回頭，沖李安維偏頭一笑，&ldo;要不要和我打個賭？&rdo;

&ldo;好，&rdo;李安維沒有半分猶豫，&ldo;如果我輸了，以後我就跟著你！&rdo;

首揚明顯愣了一下，繼而忍不住好笑，&ldo;安哥兒，你好像是你們會長的貼身保鏢，你這是要我去你們三合會挖牆腳兒？&rdo;

李安維並不在意他的玩笑話，&ldo;堂主救我一命，我簽訂十年契約，今年是第九年。&rdo;頓了頓，李安維也不隱瞞自己的盤算，&ldo;是你的話，堂主不會介意我提前離開。&rdo;

首揚沒想到廖越安只和他簽了十年，看來當初的廖越安並沒看到李安維真實的價值，當然，首揚也沒忽略他的盤算，&ldo;那‐‐如果你贏了呢？&rdo;

李安維放下環抱著的雙手，上前一步，認真地看著首揚的雙眼，鄭重其事，&ldo;如果我贏了，你必須答應讓我跟著你。我能保證，只要我活著，就沒人能動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