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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會兒之後，衛一白才深吸了一口氣，極力控制著自己的語氣，盯緊首揚的雙眼，&ldo;揚揚，為什麼？&rdo;

首揚眯了眯眼，&ldo;因為他回家了，所以你們可以高枕無憂了。&rdo;

&ldo;為什麼？！&rdo;衛一白依然不放過首揚。

首揚臉上的笑淡了一些，&ldo;你覺得能為什麼？&rdo;

&ldo;因為你？&rdo;衛一白的拳頭攥得緊緊的，他不是沒懷疑過這場跨越兩年之久的莫名暗殺在時間上的巧合，但他怎麼都不願意相信，會裡枉死的骨幹精銳們是因為他們不顧一切捧著護著的寶貝而無辜被殺！

&ldo;不，&rdo;首揚輕巧地笑，&ldo;不是因為我，那傢伙要找的是你們會長。&rdo;

首揚語氣很隨意，可衛一白卻努力隱忍著，臉色蒼白。

只有他知道這些死去的人帶給三合會的動盪多兇險，只有他最清楚這場浩劫帶給羅抿良的威脅有多大！

這兩年，他們這些人幾乎為了這件事心力交瘁！

這，就是這個孩子的報復？

首揚依然不看他，躺在白色的皮毛中懶懶看著檐角滴滴答答墜下的雨滴，語氣慵懶得很，&ldo;衛叔叔，不用再浪費你那九道彎彎腸的心思大腦了。如果我開始就知道這件事的話，絕不會讓我的那個傢伙髒了手。外公他老人家威力不減當年，一個人就足夠三合會頭疼了，那傢伙不好好在家幫我盡孝、照顧我兒子，反倒拖著病怏怏的身體滿世界地瘋找你們會長大人！一個小小的三合會而已，怎麼能跟他的身體還有我媽相提並論？！&rdo;

&ldo;是、是小顧？！&rdo;衛一白的聲音都變了。

就像從沒想到首揚這個外表無害的孩子不但有著駭人聽聞的實力、更有著看不透的心機一樣，他更沒想到顧知航這個走了商業道路的孩子也能給三合會帶來這巨大的創傷！

&ldo;怎麼不會是他？&rdo;聽到那人的名字，首揚偏過頭，聲音淡淡的，&ldo;鳳失愛侶，天下悲鳴！你們殺了他的愛人，他難道不該找你們報仇麼？&rdo;

&ldo;揚揚！&rdo;衛一白的聲音是從未有過的低沉，輕易就能聽出他竭力的壓制，&ldo;那些人，全都是你爸爸親手提拔的人才！全都是三合會的骨幹！你知不知道這些人意味著我們多大的損失？&rdo;

&ldo;關我什麼事兒？&rdo;首揚伸出手又捏起一顆黑莓，在手裡把玩著，臉上透出一抹嘲諷的玩味，&ldo;本來，我以為衛叔叔會感激我，否則你們三合會的棟樑之才恐怕會繼續接二連三的被殺。&rdo;頓了頓，首揚又繼續說道：&ldo;讓我想想，如果我沒救下安哥兒、讓那傢伙回去的話，只怕你們三合會接下來要面對的就不僅僅是小小的暗殺了。&rdo;

小小的三合會？小小的……暗殺？

首揚漫不經心的話卻囂張得讓他想哭！

衛一白已經連話都說不出來。

首揚毫不忌諱地告訴他事實，就是讓他知道，他們、只能放任這個暗殺者逍遙法外！

衛一白臉色發灰，再一次苦笑出聲。

他們非但不能殺顧知航，甚至連怨恨的權利都沒有！

恨、誰？

恨眼前這個被他們毀了所有、能不能好好活下去都是未知的孩子麼？

衛一白身體發涼，很想蹲下去捂上自己的臉！

他的固執和理智讓他從不會產生後悔這種沒意義的念頭，可他此刻卻如此痛恨自己、後悔自己當初的理智！

‐‐如果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