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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琛低著頭,胸膛艱難的起伏,沉默不語。
他當然知道郁晏有多重視遊戲,也知道他花了多少心思在上面。
他也沒想到最後那個球會是郁晏擋下的。
衝動過去之後,他終於開始後悔。
郁晏慢悠悠的走過去,站在秦琛的臉前。
秦琛只能看清楚他那條樸素的細瘦的黑色褲子,褲腳有些凌亂的線頭,被洗衣機給絞壞了。
郁晏突然壓低聲音,狠道:「但你砸她這件事,我們還沒完。」
秦琛竟然被他說的硬生生打了個冷顫,他嗓子眼兒一甜,嘴裡是帶著鐵鏽的腥味兒。
秦琛現在傷的已經很重了,郁晏並不想趁人之危。
他只是深深的看了他半晌,然後轉身,走出了籃球館。
丁洛想都沒想的追了出去。
季悠抬了抬手,還是忍住沒有攔下丁洛,只是失神的望著丁洛的背影。
祁彧攬住她,輕皺了下眉,似乎心有餘悸。
今天鬧成這樣,球是肯定不能再練了。
「郁晏不會有事吧?」季悠抬起頭,小聲問祁彧。
其實私心裡,她更擔心洛洛。
郁晏是替洛洛擋那一下受傷的,洛洛會不會更自責?
雖然丁洛看著比她活潑硬朗些,但卻並沒有經歷過什麼事。
季悠會害怕,也會無措,可她的恢復能力很強。
再危機的時刻,也不會有被搶走的那一瞬恐懼。
再可怕的後果,都不及媽媽受傷來的痛苦。
所以她很容易就會從悲觀的情緒里振作起來,反正對她來說,人生就是不斷打碎重塑的過程。
祁彧深吸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我記得他跟我說過,過兩天要去參加青訓生考試,到時候手真的出問題,恐怕連踏進這行的機會都沒有了。」
季悠的心一沉:「那他還用手擋球,洛洛一定恨不得砸的是自己。」
祁彧又道:「但他沒有退路,哪怕被碾進淤泥里,他也得靠自己爬起來。」
季悠望著緩緩合上的大門,發出嗚嗚的嗚咽聲。
她覺得那是相隔兩個世界的通道,原本就將他們遠遠隔開,而丁洛卻莽莽撞撞的跑過去了。
所以喜歡這回事,根本就沒什麼道理可講。
而他們所在的這個年紀,連克制都沒能學會。
通風扇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開始運作。
大量的新鮮空氣湧進來,擠走帶著低落的污濁氣體,連溫度都降低了些。
十二點到一點之間的這段時間,是整個城市最安靜的時候。
氣溫,味道,光線都讓人十分昏昏欲睡。
徐烈和宋一瀾拉著大部隊去吃大餐,來慶祝今天的旗開得勝。
季悠則和祁彧找了個咖啡廳。
盛華校園大門關著,非上下學時間,任何人不得入內。
大白天總不能翻牆進去,所以他們只能磨掉最懶散的這段時間。
季悠打了個哈欠。
她一向都嚴格控制著自己的時間表,雖然沒達到祁衍那麼恐怖,但計算到分鐘還是有的。
生物鐘是養成了,只不過睡眠時間一再被壓縮。
所以神經一旦鬆懈下來,困意就很快襲來了。
正當她眼泛著淚光捂著嘴打哈欠的時候,祁彧收到了來自教練的比賽安排細則。
他不由得深深皺起了眉。
聖誕節的前一周,高中籃球聯賽終於拉開了帷幕。
在濃郁的寒冷空氣的包裹下,人的動作都開始變得僵硬遲緩,恨不得也跟動物一樣,找個溫暖的小窩,長睡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