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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府里是沒有如別的大戶人家一樣養著助興的樂伎戲子之流的，季大人要請客，都是在外面請。

衡哥兒和許七郎坐在靠窗戶的一桌，窗戶外面是酒樓園子裡初夏的景致，綠色的芭蕉，一池碧色的活水，水裡的荷葉茂密，間或有粉色的菡萏。

衡哥兒看大人們已經在高談闊論，自己就直接坐到了窗邊的椅子上去，在許七郎敬完酒後，也坐到了他的旁邊來。

物以類聚，和季大人交好的大臣，倒還都是持身很正的類型，所以即使包廂里有好幾位十分出色的樂伎，也沒有人表現出好色之態，樂伎們也只是坐在角落裡奏曲，調子婉轉裡帶著些哀怨，都是樂坊的那個靡靡調子。

衡哥兒看了那些樂伎們幾眼，就起身來，對許七郎說，&ldo;我們出去走走吧。&rdo;

雖然衡哥兒沒有在面上表現出不高興，但是許七郎一心在他身上，哪裡感受不出來他的不開心呢。

許七郎趕緊就應了。

衡哥兒又到季大人身邊去小聲說了一聲，季大人點了一下頭，交代了一句讓他不要亂跑，也就放他離開了。

兩人從包廂里出去，外面有專門伺候的夥計，看到兩人就笑著躬身問，&ldo;兩位小公子是要去廁間麼？&rdo;

衡哥兒搖了一下頭，許七郎說，&ldo;不，我們就下去走走。&rdo;

夥計道，&ldo;要帶路嗎？&rdo;

許七郎道，&ldo;不用。&rdo;

衡哥兒的眼深黑又冷淡，裡面又像是蒙著一層淡淡的煙霧，夥計直到衡哥兒和許七郎已經下樓了，他還在心裡感嘆剛才看到的那一雙眼睛太吸引人，雖然那還是一個小孩子。

衡哥兒和許七郎沿著酒樓里的水池邊上走，在芭蕉叢邊上有一個涼亭，他就坐到了涼亭里的凳子上去。

許七郎靠在柱子上看著他，說，&ldo;自從六姨娘生了瓔哥兒，你就不高興了，衡弟，你說這值得嗎。&rdo;

衡哥兒瞥了他一眼，道，&ldo;你亂想什麼，我有不高興嗎。&rdo;

許七郎笑了一下，走到他跟前去，彎下腰目光直直看著他，兩人的眼睛之間不到一拳遠，許七郎的呼吸幾乎都撩在了衡哥兒的面頰上，衡哥兒趕緊要避開，許七郎卻用手禁錮住了他的肩膀，道，&ldo;嘿嘿，咱們在一起這麼久了，你以為你瞞得住我。我也看出來了，姑父的確很喜歡瓔哥兒，連帶著對六姨娘都很不一般。但是，姑父再喜歡瓔哥兒有什麼用呢，瓔哥兒只是一個姨娘生的，名不正言不順。&rdo;

衡哥兒撇了一下嘴，心裡很煩悶，&ldo;你懂什麼。&rdo;

許七郎道，&ldo;我還比你大兩三歲呢，比你懂的當然要多。&rdo;

衡哥兒哼了一聲不再理他。

許七郎看衡哥兒又一副冷淡的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態，心裡挺不好受，不由就又說道，&ldo;你別這樣嘛。姑父喜歡瓔哥兒也沒關係，我喜歡你，以後我都支持你，還不行嗎。&rdo;

衡哥兒被他逗得不知道說什麼好，很無奈地道，&ldo;好了，別鬧了。&rdo;

許七郎道，&ldo;我有鬧嗎，是你在鬧脾氣好不好。我說你……哎，我以前可從不知道你是這么小心眼的，你醋勁還蠻大。幸得你不是女孩兒，要是女孩兒家，你嫁個人，夫君可是完全不能納妾了，恐怕有個通房，你都得在心裡慪氣慪出病來。&rdo;

衡哥兒被他說得臉色發黑，生氣地一把將他推開，人也站了起來，&ldo;閉嘴，別總是把我要是是女孩兒掛在嘴邊。&rdo;

許七郎沒想到衡哥兒反應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