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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雩一張嘴煙就掉了出來：&ldo;……喂！&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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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普顛簸下了山路，在年久失修的自建水泥路上磕磕絆絆，不知道開了多久才見到前面錯落的建築‐‐那是農村地區的自建小樓房，葛城山豐源村終於到了。

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遠處炊煙四起，這座散落在半山腰裡的村落正亮起零星的燈光。步重華跳下車，嘭一聲關上車門：&ldo;我以後再不相信你的慫恿了，說好最多半天，現在這是怎麼回事？&rdo;

&ldo;……&rdo;吳雩悻悻說：&ldo;我怎麼知道這兒山路那麼繞呢。&rdo;

一般城裡的警察下鄉村去公幹，都要先拿著手續和文件，通報當地政府和公安機關，再由轄區派出所民警陪同出發，否則第一不熟悉民情，第二不熟悉地形，在執行任務過程中會增加很多麻煩。但豐源村情況特殊，這裡的管轄派出所在幾十里路以外，如果走流程的話務必要在這裡耽擱一晚；步重華是個工作起來一分一秒鐘都要節省的人，便電話打了個招呼，讓派出所通知當地治安主任在村頭等著他們。

&ldo;郜偉夫妻倆啊？&rdo;治安主任四十來歲，據說是村里為數不多的高學歷‐‐正經大專生，家裡開了個鞭炮廠，普通話說得很好：&ldo;他們早不住在這裡咧，基本就搬到縣裡去咧。&rdo;

步重華在越來越暗的天幕下打著手電，&ldo;不回來了？&rdo;

&ldo;也回來，農忙和寒暑假的時候回來。&rdo;治安主任說：&ldo;他們倆娃在縣裡上學，大娃上初中，二娃上小學；住學校里太貴，他們就去學校邊上開了個小店。開小店比土地里刨食強，縣裡的錢好賺，早兩年他們還經常回來，去年就回來了幾個月……&rdo;

&ldo;那他們家大女兒呢？&rdo;

&ldo;大丫啊？大丫也在店裡幫忙吧？&rdo;治安主任終於找到由頭打聽這樁事兒，急忙鬼鬼祟祟地壓低聲音：&ldo;我聽說他家大丫在城裡死了？村子裡都在傳，是不是真的呀？怎麼死的呀？是誰害死的呀？&rdo;

步重華沒回答，問：&ldo;你們村好拜神嗎？&rdo;

&ldo;啥？土地公？&rdo;

&ldo;除土地公以外，上帝、耶和華、基督呢？&rdo;

治安主任訕笑搓手，一副領導你是不是腦子有毛病的表情：&ldo;這位政府您看您說的，我們共產黨員都是無神論者，平時也就拜拜菩薩財神之類的。那上帝啊耶和華啊，那些洋神我們都……嗐！這麼說吧，人家講的是英語，我們拜了也沒用啊！&rdo;

步重華不置可否，沿著崎嶇的小路向前走去。

鄉村地區很多人家平時在外務工，農忙或年節時才回來，但仍然會傾其所有在老家修樓‐‐樓是村里人的臉面，不管住不住都是要的，否則便是在鄉里鄉親間矮人一頭。

郜偉家也一樣，走到村尾再往外十幾分鐘，在偏遠的岔路盡頭平地起了一座三層自建水泥小樓，鋁合金門窗加防盜網，從外觀看倒比村子裡大多數住家都新一些。

&ldo;他家看著比別人家大？&rdo;步重華繞著小樓轉了一圈，問。

治安主任一個勁搖頭：&ldo;平時倒沒注意，應該是外頭賺了錢‐‐嗐，都是村里人，大也大不了多少。&rdo;

步重華點點頭，沉思片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