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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澤姐弟並不打算原諒他,不過章父畢竟是他們的父親,因為這件事情從此不聞不問確實也嚴重了一點。現在的章悌幾乎將他當做透明人,只有章澤顧念上輩子沒有好好奉養他,時常還會多做忍耐。
沒有老婆的男人,絕大多數都活在狗窩裡。
他不會洗衣服,不會拖地板,就連少數會做的幾個菜,都是章母擺攤之後順便教會他的。因為不喜歡洗衣服,他每件衣服要穿上兩個星期才會換下,在水裡浸個一整天后擰乾了直接晾曬。筒子樓里的日照條件不行,衣服大多晾曬在院子裡,以前的章母在每天上午收攤之後就要馬不停蹄地回家操持家務,可換到章父身上,時間卻又沒那麼夠用了。他只能在屋裡拉一條繩子,想的起來的時候就把衣服晾上去陰乾。沒有陽光殺菌,他又洗的不乾淨,衣服長此以往遺留下一股濃烈的餿臭,用盡千方百計也無法除去,不捨得買衣服的章父只有穿在身上,再眼看旁人因為他的臭氣不敢上前,越發沉默。
因為衛生不達標,攤位的生意也越來越不好,如今賺的連章母在時的一半都不到,堪堪交完房租後足夠他一個月的生活費而已。
他這一把年紀的老男人,木訥又老實,還不會說話,以往看在章母的面子上會和他嘮家常的鄰居們也慢慢跟他疏遠了。這樣狼狽的生活,看的姐弟倆可氣又解氣。
氣他到了這步境地還是不思進取,一如既往固步自封,又覺得現在他過得這樣淒涼,實在是大大的報應。章悌不過幫他打掃一下家裡的衛生,章澤幫不上忙,抽空時就給他提議:&ldo;房子那麼大,你一個人住哪裡用得上?有時間去找個小一點的,房租也能省下一些。&rdo;不會開源,節流也是個辦法。
哪知道章父只是吶吶的點頭,擺明了不往心裡去。找房子還要和人討價還價,他不是那塊料。更何況……他心中總有一種,老婆早晚會回來找自己的念想。見他這樣的做派,章澤頓時就死心了,皇帝不急太監急,他操心個什麼勁。
近些年改革春風吹滿地,全國都在拉經濟。哪怕是淮興市這個存在感不強的省份的省會,也雨後春筍般冒出了大批的投機者。市場經濟的繁榮給所有人都鋪開了一張美好的畫卷,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ldo;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rdo;已經成為了淮興市許多居民的口頭禪。
淮興市一中的生源群比較固定,大多是非富即貴人家的第二代。這些人首先就不缺錢,二則小小年紀父母就會培養他們斂財意識,湊上全國證券熱的這股東風,學校里每到課餘,總有學生們會湊在一起聊聊這些。甚至學校的班主任得了空閒也會來插幾句嘴,意在指點學生們該如何理智地面對瞬息萬變的金融大盤。
龔拾櫟自從章家店鋪開業後就跟陸路認識了,後來才知道陸路論起關係居然是陳聰的表哥。高三的學生大多數已經成年,可以在證券公司開戶,於是幾個小青年就湊出自己的零花藉由陸路的名義偶爾炒一把。95年經濟形勢不太樂觀,總體來說虧的多賺的少,好在這些錢對他們來說並不算多麼重要,換到章澤這樣的人家,恐怕就得全家慘澹。
章澤對金融這行業還真不太了解,他是本本分分的小老百姓,對這類來錢莫名其妙的投機行業打心眼裡抗拒。上輩子杜行止也在大盤裡虧了不少錢,這讓他更對這種需要相當高智商的行業更加敬而遠之。他自問是沒有杜行止聰明的,杜行止都虧了,他這個腦瓜絕對玩不轉。不過現在他倒是有那麼點後悔,畢竟股票這玩意就像彩票,記住了盈虧之後賺的可不是一點半點。要是他上輩子從事過這個行業,這一輩子,靠著那點記憶就有花不完的錢了。
這念頭大多只是一瞬,好在章澤並不貪心,通常也就是拿這種想法自嘲。陳聰他們喜歡玩這個,大概日後能跟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