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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貅把花盆碎片踢開，直接坐在地上，鄭敖講究一點，靠在架子上。兩個人都氣喘吁吁，鼻青臉腫。

李貅狠狠啐了一口。

&ldo;小人妖，我是真看不起你。&rdo;他嫌棄地看著鄭敖說：&ldo;你睡了那麼多人，真是不嫌髒。你這樣配種一樣睡來睡去，到底是你嫖了別人呢，還是別人嫖了你？&rdo;

鄭敖笑了。

他再狼狽，只要一笑，都是蓬蓽生輝。

&ldo;你不懂……&rdo;他說：&ldo;年輕不就是玩麼，何必在乎誰玩了誰，慡了就行了。這世界這麼大，總有你沒玩過的。&rdo;

李貅仍然是冷笑。

&ldo;你玩你的，何必招惹許朗。&rdo;李貅鄙夷地看著他：&ldo;他這樣沒名沒分地跟你住著，你在外面花著，是算妾呢？算偷呢？&rdo;

我又覺得胃裡一陣陣地犯噁心。

鄭敖很久沒有說話。

他靠在擺著蘭花的架子上，仰著頭，不知道在看著什麼，他的臉邊，有半支被打折了的蘭花，是藍紫色的，很艷，襯著他蒼白的的臉，竟然意外地合拍。

然後他笑了。

他從褲袋裡摸出煙盒來，扔了一支給李貅，自己點了一支。

在那氤氳的煙霧裡，他的神色影影綽綽，我看不清楚，卻清晰聽見他的聲音。

他說：&ldo;小朗是不一樣的。&rdo;

是啊，小朗是不一樣的。

過去的十五年裡，很多次，我的詢問，或試探，或期望，都停在了這一句里，我沒有再問下去，就守著這一句，過了這麼多年。

但是李貅幫我問了下去。

他說：&ldo;那你他媽為什麼不跟許朗在一起？&rdo;

鄭敖輕笑。

他的笑也籠罩在煙霧裡，只有聲音依然清晰。

他說：&ldo;不是不一樣就要在一起的，我現在還沒玩夠，收不了心，小朗是個認真的人，不適合的。&rdo;

李貅把煙扔到了一邊。

&ldo;我他媽真想揍你。&rdo;

&ldo;你不是已經揍過了麼？&rdo;鄭敖笑著指了指臉頰上那一片青：&ldo;要按你這個邏輯，把我劈成幾十份都不夠分的。&rdo;

他說：&ldo;不是他喜歡我，我就要跟他在一起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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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知道我今天為什麼一直覺得噁心了。

我噁心的不是那些潑在我身上的血，而是噁心我自己。

不過是情感，不過是爭奪，不過是別人過來找麻煩，在感情中，這樣的事並不少見。憤怒的配角，因為和主角愛上同一個人，來找主角的麻煩，放到電視劇里都嫌俗套的情節。

但是，他不喜歡我，所以我不是主角。

我成不了主角，我成了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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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陽台上，開心地大笑起來，笑得醍醐灌頂，笑得淚流滿面，笑得下面剛打完架的兩個人都抬起頭來看我。

他們很驚訝，表情很精彩，不過這都與我無關了。我得回去睡覺了，明天還得上班，我得努力賺錢，當一個律師。

於是我站了起來，笑著跟鄭敖揮了揮手。

我說：&ldo;再見啊，小敖。&rdo;

28公平

之後的事，都變得非常簡單了。

我搬回了自己家，把所有鄭敖搬進來的東西，全部清出去，寄到他家的地址，我把廚房裡那些他喜歡的菜譜全部撕得粉碎，我換了手機號碼，通知了同事和我爸還有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