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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進門的是阿藏。
他在裡面呆了十分鐘,出來的時候仍然是那張撲克臉,不過大家都看到了,他的掌心被指甲掐出了血。
沉默的人,不代表沒有情緒。
第三個是尤禹。
尤禹進去時,紀策意味深長地瞥了樑上君一眼:這娃子莽撞的脾氣跟你一個樣,孩子他娘,你可以以他為鑑。
這算是個提醒的眼神,不過樑上君沒工夫回敬他。
有了前兩個人的例子,剩下的人都知道黑屋中的iss 不好對付,都忙著給自己構建心理防禦牆,把自己所有的弱點藏起來再藏得更深一點。
紀策哼了一聲,狀似於心不忍地說道:&ldo;沒用的,她就是在享受戳爛你們弱點的樂趣,你們躲不過去的,還不如早點投降早點解脫。&rdo;
他這麼一說,倒是激起了他們的鬥志。這些優秀的軍人們根骨里都是爭強好勝的,你說他&ldo;不行&rdo;,他就非要&ldo;行&rdo;給你看。
紀策沒有在乎他們不服氣的目光,又去低頭翻檔案。
尤禹進去一分多鐘左右,裡面突然傳來了很大的聲響,大家嚇了一跳。在這種極度壓抑的氛圍中,每個人的精神都保持著高度警惕,樑上君又不免擔心尤禹,神經更是繃得死緊。
此時他們聽見尤禹的怒吼:&ldo;是又怎麼樣!我承認又怎麼樣!我沒錯!……&rdo;
後面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誰也不知道iss 跟他說了什麼,從頭到尾她都掌控得很好,一個人從鎮定到失控到崩潰,都在她的計算中。
尤禹比糙子堅持的時間還要短,他只在裡面待了五分鐘。出來的時候帶著爭執後的怒容,卻是敢怒不敢言的那種。
等他出去,樑上君站起來。
等待是最讓人焦躁不安的,樑上君甚至有些慶幸自己是第四個而不是最後一個。
不得不說,這種等死一般的煎熬,對於任何一個俘虜或者戰犯來說,都是一塊聒噪的磨刀石‐‐在臨死前,讓你好好聽一聽地獄開門的聲音。
大門在背後關上之後,這間黑屋立刻變得很昏暗。
只有兩處有光源,而且照亮的範圍非常有限。一處在屋子的正中,光源下只有一把椅子,周圍什麼也沒有。椅子傾倒著,估計是方才尤禹&ldo;受刑&rdo;時砸翻的。
另一處在屋子的左側牆角,與樑上君想像中不同,那裡並沒有什麼嚇人的器具,僅僅是一副桌椅,椅子上坐著iss ,桌子上太暗,他看不清晰。
iss 客氣地對他說:&ldo;請坐。&rdo;
樑上君扶起中間那把椅子坐下,這個布局賦予他完全孤立的處境。
閒話家常一樣的語氣,iss 說:&ldo;尤禹是另一個你。&rdo;
樑上君笑笑說:&ldo;有點像吧,他比我年輕。&rdo;
&ldo;你的言下之意是,你不像他那麼好對付,是嗎?&rdo;
樑上君沒搭腔。作為一個受審者,越少說話越安全。
&ldo;嗯,你確實比我想的要鎮定。&rdo;iss 語帶遺憾,&ldo;剛剛用你來逗尤禹玩,那個場面差點讓我笑場,可惜啊,看來用叢班長來逗你是不會有同樣的效果了。而且,用死人來開玩笑確實不大好,尤其還是個不知道為了什麼捐軀的烈士,是吧,梁小英雄?&rdo;
&ldo;……&rdo;如果是以前的樑上君,可能真的會發飆,這一番話已經連戳了他三個痛處,如果不是事先做好了準備,恐怕現在砸椅子的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