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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笑聲再不復從前的沉悅醇厚，只剩下嘶沙喑啞，充滿著嘲弄和隱痛，迴蕩在這所空寂冷清的辦公室里，迴蕩在這個寒冷的冬夜裡。

良久，笑聲漸漸歇了。

天花板的燈亮的有些刺眼，裴含睿用手擋住那光線，半張臉都隱沒在陰影之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張可銘突然找上門來。

&ldo;我的裴大少，半夜還呆著這，是有多忙？忙的連我的電話都不接？&rdo;張二不滿地拉上辦公室的門，回頭一看，突然被眼前雜亂的辦公桌驚了一下，敏感地覺得對方不對勁。

&ldo;裴少，你怎麼了？&rdo;他目光掠過地上摔碎的酒杯和亂糟糟的桌面，繞過桌子，皺眉問。

半晌，裴含睿稍稍坐直了身子，用紙巾擦拭著手指和衣服上沾到的酒水，又恢復了人前那個穩重從容的模樣，平靜地道：&ldo;不小心打碎了杯子而已。&rdo;

雖然明知不該看，可是張二還是不小心瞥見了電腦屏幕上定格的畫面，還有攤開的稿紙上，那些個十分眼熟的身形。

裴含睿不動聲色地把畫到一半的設計稿收起來，撩起眼皮瞥了對方一眼：&ldo;有事？&rdo;

&ldo;還不就是你上次托我約的那些雜誌社還有廣告投放商，人家都在問我之前說好的事呢，結果你人都找不到……算了，不提這個，你跟秦亦那小子……你該不會真的栽在他身上了吧？&rdo;張二觀察著他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表達著自己的好奇心。

這次裴含睿沒有再迴避，他忽而輕笑起來，笑意里隱含著一絲自嘲和懷戀，頷首應道：&ldo;啊，是啊。&rdo;

這次輪到張二面露震驚了，他真的在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裴含睿‐‐竟然會承認自己愛上一個男人？

&ldo;當真？&rdo;

回應他的是裴含睿深邃沉淡的眼。

張二嘆了口氣，忍不住又追問了一句：&ldo;愛上一個人究竟什麼感覺？&rdo;

沉默一會，裴含睿垂眸想了想，淡淡地道：&ldo;大概是……突然有了軟肋，又突然‐‐&rdo;

他眼中露出些微的喟嘆和澄澈：&ldo;‐‐又突然有了鎧甲。&rdo;

這話令張二微微瞪大了雙眼，有些發愣，又聽那人續道：&ldo;之前安排的那些都幫我回了吧，暫時是用不著他們了，我要離開一陣子。我父親那邊的舉動幫我留意著。&rdo;

&ldo;呃，可以是可以，不過，你要去哪兒？&rdo;

作者有話要說：《裴少教你打臉和作死的72個技巧》

☆、第58章

快到聖誕節了，舊金山的夜景格外絢麗，大大小小裝點精美的聖誕樹隨處可見，璀璨的霓虹燈給寒冷的異鄉帶來些許溫暖和熨帖。

來到這裡已經有好幾天時日，秦亦和紀杭封租到一間環境不錯的房子，寬敞又安靜，房東是個性格和善的老太太，家裡還養了一條聽話聰明的雪橇犬，名字叫多羅，正巧老太太出了遠門，這貨整日裡除了吃和睡，就是圍著秦亦搖尾巴。

秦亦對這裡的一切都很滿意，嗯‐‐除了偶爾會有上面推銷保險或者特殊服務的。

安頓下來之後，秦亦很快投入了積極尋找工作機遇的生活之中，努力改變懶散的習性，即便英文還不是很精通也強迫自己每天主動跟不同的人交談，改變自己的口味，改變作息時間，一點點儘快融入這裡全新的生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