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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世上有人縱容自己至極,恐怕非師兄莫屬。
白將離啞然失笑,然後輕聲許諾:&ldo;將離之於師兄,亦是此心。&rdo;
此心?你知道我是什麼心?
徐岫看著白將離透徹清明的瞳眸,看著他在日光下泛著淺金色的虹膜,看著他鋒利如刀的眉峰,看著他微泛血色的薄唇,然後在心裡冷笑了起來。
你知道我喜歡你?知道我在夜裡吻過你?知道我對你別有異心?知道我想拽你下神壇?知道我想跟你在一起?還是知道……我處心積慮、步步為營走到現在,站在你身邊,卻也因為你全部亂套。
這種感情來得過於猛烈,簡直叫心臟都不堪重負的絞痛翻湧起來。
但他最終只是清淺而恬靜的笑了笑,伸手撫摸過了白將離的長髮,玩笑道:&ldo;這倒是再好不過了。&rdo;
感情慣來是鴆毒,飲得一杯醇香酒滿,解得一時乾渴,而後必將燒得你血脈枯乾、烹得筋骨碎裂,叫你疼痛難忍,叫你剖肝取心,叫你無地自容。此生不敢再碰第二杯,卻耐不住渴耐不住飢,作繭自縛,飛蛾撲火。
白將離便回了一個笑,色染眉眼,燦若雲霞,天下芳華皆聚在他眉眼之中,久來未收,一霎不放,好似時光永駐,亘古不化。
&ldo;若世間僅剩一人足窺我之真心,定非師兄莫屬。&rdo;
徐岫表面上笑著,心裡咬牙切齒的恨透了古人說話的曖昧勁兒:再說能看有什麼用?我是要你把我塞進你心裡頭去,你肯麼?
……
夕日又沉,天光降輝,今日一過,便是第四日了,白將離陪不了他太久,但總該開始習慣了。
徐岫找出了個酒窖,取了一壇貼著梨花雪的酒罈,揭了蓋,便嗅得滿鼻濃郁香氣。他坐在雪地里,捧著酒罈子一口一口的喝著,冰涼的酒液傾倒在他面頰上的時候,他並沒有感覺到什麼瀟灑的豪氣或者是想奔放高亢的大笑幾聲,他只覺得冷,里里外外,透骨生香的冰冷。
他是個很怕寂寞的人,卻註定得孤獨渡過餘下的人生。
這世上他唯一愛的男人註定要走上一條遙遠而孤高的道路;而這世上沒有他真心以待的朋友跟兄弟。
酒的醇厚混著他身上的鬥雪紅蔻,香氣甜膩醉人,又如樹梢梅花之間交纏的淺淡冷香,若真是醉死在這裡,大概也會美好如畫。
&ldo;將離……你舞一劍,贈我下酒如何?&rdo;徐岫沾染了酒液的手指一寸寸撫過自己的臉龐,輕略過鼻骨,只覺得自己醉得一塌糊塗,腦子裡卻像是被潑了桶清水,沉重的鮮明著。他借著酒意輕狂孟浪,隨意出口,卻在那人走來時怯了膽子。
白將離的玄色袍子像是籠著月紗,星辰閃爍,他面容平靜,足不生風,走得極文雅又平靜,卻輕輕鬆鬆遮去半邊天地,擋下月光瑩芒,這份風姿,恐怕望舒也難比其一。他半跪在徐岫身邊,將他籠在自己身下,靜靜問道,&ldo;那麼,師兄想看什麼?&rdo;
&ldo;我想阿蒼了……&rdo;徐岫答非所問,輕聲說道,&ldo;他是我此生唯一的摯友。&rdo;酒壯人膽,徐岫伸手摟了白將離的腰身,靠近對方懷裡,傾倒的酒罈流了一地的酒液,醇香四溢,混著空中雪花的清冷氣息分外迷人,叫人泥足深陷難以自拔,卻也清醒至極寒冷至極。
白將離遲疑了許久,方才伸手將人抱住,一言不發。
第四章
那壇酒讓徐岫一醉到天明,他醒來的時候頭疼欲裂,出了門叫風雪吹了滿面方才好些。
白將離不知所蹤,徐岫也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