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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

蘇正是早上十點的火車。丁競各種厚臉皮最終得以親自開車載著蘇墨去車站接人：蘇墨因為套子的事情生了一肚子氣，不願意坐他的車。丁競元就開著新買的歐陸跟在他後面一路龜速地出了小區，還故意把車窗降下來，一邊開一邊和蘇墨講話，問他&ldo;冷不冷&rdo;，&ldo;新買的羊毛大衣為什麼不願意穿&rdo;，&ldo;親愛的你穿肯定好看&rdo;，&ldo;上車吧&rdo;，&ldo;我錯了還不行麼&rdo;，引得一路上的人都回頭看他兩。蘇墨被他纏得沒辦法，還沒到站台就妥協了。

蘇墨嘴唇是已經消腫了不錯，但是破皮的地方還是很明顯的。而丁競元脖子上的紫牙印即使把大衣領子豎起來也是擋不全的。他們兩個這樣站在一塊，著實是挺容易就讓人往歪了的地方想的。比如蘇正就是。何況蘇正知道的，哥哥這麼多年男的女的都不找，不就是心裡頭一直想著這個姓丁的麼。現在終於在一起了，他都替哥哥高興。

這也是蘇墨第一次見弟妹。周惠中等個子，白白的，臉上還帶著點小小的嬰兒肥，扎一個獨馬尾，性格很開朗，見面就隨蘇正的輩分沖蘇墨喊&ldo;哥。&rdo;一路和蘇正坐在車后座上也一直都是牽著手。從他們之間的那種不經意的眼神和小動作就能看出來，兩個人的感情非常好。

回去的時候路過菜市場，蘇墨要下去買菜，丁競元二話不說開了車門跟著下去了，留蘇正和周惠在車上等著。

&ldo;這個丁競元好高啊。&rdo;周惠歪著腦袋透過車玻璃看兩個往菜市場去的人。

&ldo;他以前是擊劍的。&rdo;蘇正也轉過來，抱著周惠的腰，趴在她身上往外看，&ldo;他們兩好多年了，我那時候才高二。&rdo;

&ldo;六年了？&rdo;

&ldo;嗯。我哥這麼多年一直等他。&rdo;

&ldo;他是幹什麼的？我覺得這個車應該不便宜吧。&rdo;

&ldo;不知道他幹什麼的，我哥從來不跟我講他，提都不提。&rdo;

&ldo;看他對你哥挺好的。&rdo;

&ldo;嗯。&rdo;

&ldo;哎？&rdo;

&ldo;什麼？&rdo;

&ldo;你哥嘴巴……&rdo;周惠說著笑起來。

&ldo;還有丁競元脖子裡頭。&rdo;蘇正跟著笑。他們兩個剛在一起那會，蘇正也是整天親不夠，每每要把周惠的嘴皮子咬破咬腫，第二天腫是消下去了，但是那唇邊上皴破皮的地方只要是有經驗的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傳統的菜市場裡是什麼樣的，自然就不用多說了。各種魚腥味，爛菜葉子味。而丁競元這個大潔癖竟然都一一忍住了，始終跟在蘇墨不遠的地方，隨時準備幫忙拎東西。

&ldo;晚上他們住哪？&rdo;蘇墨那兒是一室一廳的房子，肯定是住不下四個人的。

&ldo;你管呢。&rdo;蘇墨頭也不回，拿著袋子挑蘑菇。

丁競元穿著黑色的羊毛大衣，兩手提了滿手的袋子，地上太髒，他便一動不動地站在蘇墨身後：&ldo;房子讓給他們住吧。&rdo;

&ldo;……&rdo;蘇墨一心二用，手上沒閒著，耳朵里一時沒弄明白丁競元這句話的意圖。

&ldo;你暫時到我那兒去住好了……要不讓他們一起來，咱們四個人晚上還能一塊打麻將。&rdo;其實就是想把蘇墨哄到自己家去，真正屬於他丁競元的地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