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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园分东西二院,陆浩东住东院,陆云芝住在西院。
凄清的烛火下,陆浩东独自蜷缩在房间角落里,双手抱膝。他年约二十四五,衣饰还算整齐,容貌俊秀,想必也曾是翩翩公子,只是现在一双眼呆愣愣的,毫无神采,就那么木怔怔地看着天花板,头一下一下地敲在身后的圆柱上,圆柱上绑着柔软的棉枕,以免他磕伤了脑袋。
慕晚晴俯下身去,轻声唤道:“陆公子。”
陆浩东置若罔闻,依旧一下一下地磕着圆柱,嘴里喃喃地道:“白马饰金羁,连翩西北驰……”
“没用的,慕姑娘,少爷他根本听不到别人说话。”陆浩东的书童陆忠擦了擦眼睛,忍着伤心道。得知眼前这少女就是京城近来传得沸沸扬扬的慕晚晴,陆忠既惊又喜,更不敢怠慢,“当年,老爷看不起那位姑娘,不许少爷跟她再来往,软禁了少爷。从那开始,少爷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好的时候就是这样痴痴呆呆的,别人跟他说话,他也听不见,只颠来倒去地念着以前最喜欢的诗句。”
说话间,陆浩东的喃喃低语依旧飘荡在空气中:“青娥素女皆耐冷,月里霜里斗婵娟……”
“看过大夫吗?”
“看过,大夫说,少爷这是气急攻心,以至于精神昏聩,所谓心病还须心药医。我知道,其实老爷这些年也后悔了,可是,当初那位姑娘被老爷一顿羞辱,逐出陆府,之后,就再也没有踪迹,少爷的病也就这样拖下来了,时好时坏的。”
慕晚晴心中一阵恻然,叹了口气,道:“听说,当时是因为王岸之,陆公子才跟那位姑娘相识的?是怎么回事啊?”
“是,听说是姑爷约少爷踏青,在半路看到有地痞流氓正在欺负一名弱女子,少爷上前喝止,惊散了那些人,就这样跟那位姑娘认识了,两人感情好得很,少爷就在外面买了栋宅子,安置那位姑娘,后来被老爷知道了,冲到了外宅,把少爷狠狠骂了一顿,强拉回陆府,不许他出门,之后就……”陆忠叹了口气。
“听说?”慕晚晴微微蹙眉,“你是他的书童吗?难道不知详情?”
“慕姑娘有所不知,当时,少爷身边的近身侍童是墨砚,后来,老爷知道了这件事,又听说当初是墨砚撺掇着给少爷出的主意,让少爷在外面安置那位姑娘,很是生气,将墨砚打了一顿,逐出府去。墨砚离开后,小的才开始服侍少爷的,所以对当初的事情知之不详。”陆忠道,“怎么了?慕姑娘觉得这事情不对吗?”
“没有,我只是一时好奇,随便问问。”慕晚晴叹息道,“对了,那位姑娘呢?就这样没消息了吗?”
“我当时不在场,听说老爷到外宅的时候,将那位姑娘也好生斥责了一顿,说得那姑娘都哭了,当场离了外宅,就再也没有音讯了。后来少爷出事,老爷曾经暗地里派人找过,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位姑娘了。”
出了东院,三人继续往西院走过去。
慕晚晴退后几步,想跟云安然讨论一下陆浩东的事情,却看见那张素来风流不羁的脸微微沉淀,剩下一片从未有过的静肃和低沉,锦绣华袍上绣的银线在灯笼的映照下熠熠生辉,更衬得他面沉如水,不觉一怔,再想起他在明月楼的反常,以及对陆府事情的了解,心中越发疑惑起来。
这个云安然,似乎有些反常。
正思量着,却已经到了陆云芝住的西院。刚到门口,便跟一个匆匆跑出来的丫鬟撞了个满怀,慕晚晴一时没防备,被撞的后退两步,几乎跌倒,幸好身后的云安然反应快,及时扶了她一把,这才稳住。
那丫鬟更是受惊,“啊”的一声喊了出来,抬起头来,一张小脸煞白煞白的,忽然瞧见云安然,微微一怔,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的道:“你……你是云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云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