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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淡淡道:「我知道。」
我看她神色恢復如常,便立即將話題扯了回來,道:「方才成徽的事,你還未說完。」
她無奈輕嗤一聲,站了起來:「突然不打算告訴你了,你這人守不住秘密,你要是將這件事告訴成徽,我敢說他會生不如死。我讓他先舒坦會兒,該說的時候我會說的。這個人已經沒有辦法再回頭了,人可憐至此,實在令人扼腕。」
「連翹。」
她已經走到了窗子前,聽聞我喊她,突然轉過頭來:「恩?」
我低頭慢慢道:「你方才這輕鬆語氣頗有些刻意的味道。說說看吧,以前你住的那一處屋子到底是誰的?」
她語氣輕快:「你說什麼呢?」
我從袖袋中摸出那一把鑰匙,擱在了桌子上。金屬與木桌相碰,發出輕輕的聲響來。
我看向她:「饒是你消息靈通,也不會想到這把鑰匙在我手裡。」我輕蹙起眉,慢慢道:「你與成徽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為何你旁的地方都不去,偏偏去江南。又為何你走後沒多久,成徽就娶了鄒敏?我原先都不覺著這些事有什麼關聯,我也承認摸不透你的心思,可你一提到成徽便故作輕鬆無所謂,如今看看,倒有些欲蓋彌彰的意味。」
她淺笑不語,又折回來在椅子裡坐下,挑眉道:「你想說什麼就明說,這麼遮遮掩掩的,我還真聽不懂。」
我將桌上的鑰匙收回來,輕嘆道:「你不願提便算了,我也沒旁的意思。這鑰匙是珠雲給我的,也就是自稱是鄒雲的那個姑娘。」
連翹笑笑:「她是戲子,自然演得好。」
我一驚:「難道你認得——珠雲?」
她笑意更濃:「江南名伶盧幼真。算起來,成徽還得稱呼她一聲姨娘。只可惜,聰明如她,也不過是棋盤裡的一顆棋子。為人賣命至此,成家怎麼盡出這樣的人物?你肯定猜不到,她老早就被養在成府里,是定了妾室名分才出府唱曲兒的。那一年,她好像才十四歲。」
連翹輕而易舉地轉移了話題,我坐在對面聽得更是一驚一詫。
難怪在太后宮裡初見那一次,她唱得那麼動聽。連太后都喜歡她唱的曲兒,我怎麼忽略了如此重要的事……唱到這程度絕非一日之寒,士族小姐根本不可能修習此技藝,溫太后想必早猜到她不過是一個頂了鄒雲名字的伶人?
盧幼真。
鄒家名義上收養這個女兒,是單純為了讓她嫁入趙府,成為牽制趙偱的一根線?而成徽在這件事裡又是什麼角色呢?
太后知道不說,是因為有了對策?還是願意順其自然?
盧幼真在這一局裡,到底是有多少個主子啊?
我正想得頭痛,連翹笑道:「這世間最怕的,不是一心事二主,而是二心事一主。盧幼真此人絕頂聰明,一心事多個主子,且遊刃有餘。我看她要是真嫁進趙府,你們倆都會被她玩死。不過好在姐夫似乎已經想好對策了?一點擔心的樣子都沒有。」
我繼續琢磨著,她突然嘆了一聲:「你不是想知道成徽與我什麼關係麼?今日索性就全部說開了。我那處房子後來的確是轉賣了,但當時是管家替我辦的事,我也不曉得背後的買家是誰。所以我看到鑰匙在你手裡,著實驚訝了一下。可你既然說是盧幼真給你的,那自然也應該是成徽或是鄒家買下了這處房子。細想想,鄒家沒這個必要和立場,那就只剩下成徽。你又說我平日裡一提到成徽便故作輕鬆無所謂,是,你說的對,我有心,旁人卻未必有意。你明白我意思麼?」
「你不喜歡勉強別人。」她這點我是知道的。
她點點頭:「所以,就算有心又如何?反正不會走到一起,還不如當作沒有心。」她看著我,神色頗有些不可捉摸的意味:「你聽不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