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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幫我將琴收起來,我瞥了一眼桌子上被我擺得一團糟的書和紙,罷了,明天起來收拾!
我回房洗了個澡,乾花的味道和潮濕的水汽混在一起,令人迷醉。我聽到推門聲,便換好衣服擦乾頭髮鑽進被窩裡。被子應當是白天裡曬過了,儘是陽光的味道。趙偱洗漱完,便熄了燈,屋子裡生了暖爐,我手心裡沁出一絲汗意。
他躺進來時帶了一絲潮濕清冷的氣息,我聞著甚好。他隨即伸手幫我掖了掖被角,不經意般道:「我剛剛過來的時候,外頭開始下雪了。」
我沉默了會兒,回應道:「今年西京的雪,來得有些遲了。」
他側過身,伸手理順我的頭髮,輕嘆道:「雖是遲了,卻也總比沒有的好。」黑暗中的呼吸聲清晰可聞,互相交融。
我們沒有喝酒,皆清醒得很。今晚這一切,水到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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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了人便犯懶,早上醒來時,窗戶紙外似乎亮得很。趙偱方要起身,我立刻伸手拉住他:「下雪了就再多睡會兒吧。」
他安安靜靜地重新躺好,我便將他擁緊一些,又給自己找了說辭:「爐子裡的火下半夜好像就熄了,這會兒屋子裡可真冷,就讓我再取會兒暖吧。」
外面不時傳來嬉笑聲,想來是府里的下人們清掃積雪時,順道就玩起了雪。這一年到頭,年關將近時,雖忙也是開心的。
這麼靜躺了會兒,我見他也無甚睡意,便隨口道:「有人讓我問你好,我昨日竟忘了。」
我明顯感覺到他身體一僵,遂抬頭問道:「怎麼了?」
他睜開眼,對上我關切詢問的目光,緩緩問:「你進宮了?」
我點點頭:「我娘親說我許久沒去給太后請安了,便順便帶我進了趟宮。去的時候那位新進宮的宋昭儀恰好在那兒,便同我寒暄了幾句。」我略停:「聽聞是你舊友?」
這是我頭一次正面提起宋婕這個話題,雖說我不是特別在意趙偱的過去,但若是這過去會影響到當下,還是問清楚些比較好。
他閉上眼,良久才回道:「原諒我還沒有想好要怎樣同你說,就當我有意瞞著你罷。」他復睜開眼,看著我篤定道:「連永,我不善言辭,但既說了不負你,便定然不會再糾纏舊事。前陣子我想得有些多了,對不起。」
能讓趙偱這麼頭疼的,必不是普通角色。且這兩位都表現得像受害者,讓我很是不得其解,趙偱這個心結若是不解開,想必也不可能真正暢懷。
那時我還不知道,從宋婕進京前,到如今這一段時日,趙偱的處境是怎樣艱難。我小覷了宋婕,也忘了借刀殺人這一招,更忘了,趙偱也是臣。
為人臣者,處處如履薄冰。
我聽他說完這席話,伸手幫他系好裡衣,輕拍了拍他:「起吧,我差點忘了今天是冬至,去給母親請個安吧。」
我站在床邊穿衣服,隨口問他:「以前你跟著父親在外的時候,冬至吃餃子麼?」
他坐在床沿低頭穿足袋,好似非常認真,回我說:「沒有。」
「可憐的少年啊。」我系好寬腰帶,彎下腰低頭去逗他,「姐姐給你包餃子吃好不好?好不好?」
他正色,手隨即搭上了我的脖子,微仰頭吻住我。細碎的吻移至耳邊,他低喃道:「以後大早上的,可不要隨意逗我。」
【三二】婚喪
我想著趙偱不吃晚飯,那麼趕在中午吃餃子也好。但時間緊迫,伙房裡咋咋呼呼的,我便將擀好的餃子皮和餡兒挪到書房去包。趙偱說自己手笨,學不來這個,便在一旁看書。他這兩天看的儘是以前連翹丟給我的那些話本子,一本比一本少女心。
我埋頭包餃子,他在一旁暗自嘀咕某些橋段的不合理之處。我懶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