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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末從來沒見過沈昀這個模樣，他看著自己，仿佛終於撕破了那層平靜優雅的偽裝，露出下面猙獰的血肉，和嶙峋的骨骼。

她一時看呆了。

一隻蒼白有力的手突然掐住她下頜，把她拉到他面前，他們離得很近，她能清楚的看到他眼裡的瘋狂。

&ldo;……過去的每一天，早上醒來我都告訴自己，看吧，還是那樣，今天不要再塞什麼硬幣了，沒有希望的，她永遠不會回來了，放棄吧，去過自己的日子，不要被一個女人綁死在過去……但是到了晚上，我還是塞了進去，心想反正這一天已經過去了，那就再等一天好了……日復一日！日復一日！！日復一日！！！……我不知道你會不會回來，我甚至覺得自己已經忘了你的樣子……薑末末，沒有希望的等待，你知道有多難捱嗎？&rdo;

這些話，每一個字都像針一樣扎到她心上，密密麻麻的疼，疼得她眼淚再也忍不住，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她反手抱住他，嗚嗚哭道：&ldo;我回來了我回來了，我以後再也不讓你等了！真的……沈昀你別難過了。&rdo;

&ldo;我不難過。&rdo;

沈昀托起她的下巴，盯著她看，&ldo;只要你答應我，不要管這件事，讓那個女人在那個身體裡好好呆著，不要逼她，讓她安安穩穩過一輩子，讓她永遠不要再來找上你，我就不難過。&rdo;

他的雙眼緊緊鎖住她的視線，不容許她有片刻的遲疑，像是有某種力量，從她眼睛一直灼燒里心裡去。

他太怕了，怕那個女人還會回來。

到時候他又要等十年嗎？甚至等了十年對方也不肯走了。

他不敢冒險；

他不敢賭。

&ldo;可是……&rdo;

&ldo;你欠我十個承諾，我把這十個承諾一起用上，只要你答應我這一個要求：不要管這件事，不要讓那個女人再找上你。薑末末，你答應嗎？&rdo;

薑末末想答應，但是：&ldo;夏進已經知道了，她的爸媽早晚也會知道……&rdo;就算她不管，如果穿越女想，她也不可能安安穩穩過一輩子。

沈昀：&ldo;……&rdo;

良久的沉默。

他突然閉上眼，自嘲般輕笑一聲，道：&ldo;薑末末，你這是想要我的命嗎？&rdo;

然後鬆開手，轉身要走。

薑末心裡一慌，連忙撲過去抱住他後背，急道：&ldo;沈昀，你是不是生氣了？&rdo;

他握住她的手，淡淡道：&ldo;我沒生氣。&rdo;

薑末咬著唇，不信。

他生氣了就會這樣，如果不哄好，能記恨她很長很長時間。

她咬牙，心一橫，&ldo;我不管了，真的，我不管了，你別難過。&rdo;

就算她不夠義氣，對不起朋友，但她真的不忍心看沈昀這麼難過。

沈昀站了一會兒，回身，摸了摸她的頭：&ldo;我們不聊這個了，快五點了，你中午不是還要坐飛機回去？先睡一覺，等你睡醒再說。&rdo;

讓他也冷靜一下，好好想想到底該怎麼辦。

他現在腦子很亂，很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薑末不想再讓他再不順心，乖乖道：&ldo;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