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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若華垂眸不語,躲避著皇帝的視線。
陸旻的目光在她柔婉的臉龐上逡巡,半晌才不舍的挪開,說道:「朕,才不要那種關心!」
這口吻里,帶了幾分賭氣的意味,還像當初那個懵懂少年,被先生責罰了,又或在兄弟那裡受了氣,回來便是這幅氣鼓鼓的樣子。
想起當初的光陰,蘇若華忍不住的軟了心,柔聲說道:「奴才……當然也是關心您的。」
陸旻的唇角微微一彎,仿佛笑了,卻又好似沒有。
他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自盤中夾了些菜蔬遞入口中。
蘇若華這方看清,桌上四盤八碗,都是宮份內的菜餚,倒是一枚描金鳳紋盤裡安放著些許小菜,與旁的山珍海味格格不入。
再細細瞧去,那竟然是自己早先帶來的醃香椿。
她不由說道:「皇上,這香椿是暴醃的,味兒還輕了些。再多放些時候,會更入味。」
陸旻卻道:「朕知道,但朕喜歡。」
蘇若華無言以對,眼見陸旻似已有了兩分酒意,便自作主張的提了酒壺出門,吩咐門外宮人:「去另打一壺黃精酒來,另吩咐小廚房預備酸筍湯。」言罷,將酒壺交給那人,便又進門去了。
門上的宮人呆如傻鵝,面面相覷。
正不知該如何是好,恰巧李忠捧了手巾過來,那守門的宮人忙攔住他,將適才之事講了一番,又問:「李公公,這事兒該怎生處置啊?這、這蘇姑娘,也不是御前的人,這般行事,怕是不妥吧?」
李忠一聽此事,心中暗喜:這事兒看來有門。嘴上說道:「你們也是皇上跟前的人,怎麼一個個都跟榆木疙瘩似的。她以前不是御前的人,那以後吶?還不快去,誤了事惹怒了皇上,你們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那些宮人暗自咋舌,忙忙的去打了酒,重新交給蘇若華。
蘇若華攜壺回至屋中,陸旻卻坐在桌邊生起了悶氣。
一見她回來,他便大聲斥道:「蘇若華,你當真是自作主張!朕吃的好好的酒,你怎麼就換了?」
蘇若華重新替他斟滿了酒盅,正色道:「皇上,龍體為要,您不能再飲烈酒了。這黃精酒,能養精血,壯筋骨,益精髓,祛百病,最適宜保養調理。晚膳時候,還是此酒相宜。」
陸旻瞧著她,一字不發,半晌倏地一笑,點頭說道:「好,朕聽你的。」
蘇若華侍奉著陸旻用膳,都依照著往日的習慣,依著他喜好替他布菜。
她夾什麼,陸旻便吃什麼,雖是兩相默默,倒也融洽。
眼看外頭天色漸晚,蘇若華有心告去,但看著眼前陸旻,卻怎樣也放不下心來。這麼多年了,她依然習慣著照料他。
陸旻酒興已了,便要她盛了一碗紅棗粳米粥,一面吃,一面問道:「太后,為難你了麼?」
蘇若華微微一笑,順著他的意思,搖頭說道:「並不曾,有皇上那句話,太后娘娘怎會為難我?」
陸旻果然高興,莞爾笑道:「那是自然。」說著,卻又正色道:「你今兒進宮,倒是冒了大險。朕若不在,太后當真會殺了你。」
蘇若華卻淺笑回道:「不會,太后愛惜顏面,在壽康宮打殺宮人,還是太妃手下的人,難免讓人非議她量窄殘暴。她已是太后,不必為些螻蟻的性命,弄髒了自己。」
陸旻又道:「即便如此,你也未免過於托大。貴妃性子暴戾,便是連朕,有時也壓她不住,你倒敢當面陰她。」
蘇若華笑了笑,沒有正面接話,卻反問道:「皇上今日如此厚待奴才,就不怕令奴才成為後宮眾矢之的麼?」
陸旻嘴角含笑,忽然握住了她的手,溫軟細滑,宛若無骨,緊緊捏著,不肯放開。
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