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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鏡中人,趙太后露出一抹極滿意的笑意,這一切的榮華富貴,顯赫風光都是她半生拼殺得來的。雖是不易,但如今也都值得。
朱蕊替她掛著身上的玉佩、玉珏,一面念叨著:「隨意打發個人去也就是了,太后娘娘竟還要屈尊降貴,要親自去接她!真正叫人心裡不甘。娘娘是沒聽見,外頭人都怎麼說壽康宮。說什麼到底是皇上的親養母,娘娘也不得不讓她三分。奴才倒覺得可笑,這養母還分個親的乾的。」
趙太后撫了撫垂在胸前的珍珠流蘇,笑了一聲:「任憑那些人說去吧,橫豎如今太后這頂鳳冠,是戴在哀家的頭上。」
朱蕊又說道:「奴才的粗蠢見識,娘娘就不該讓她回來,倒逞了她的臉。」這兩日,她在宮裡走動,著實聽見了些宮人私下的議論,甚而有人說什麼這皇宮的天要變了。她早已窩了一肚子的火,今日又要為太后打理去甜水庵的行裝,頓時就發作起來。
趙太后掃了她一眼,如何不知自己這心腹的心思?
她淺笑道:「你可知,那日你們都出去了,蘇家那丫頭跟哀家說了什麼?」
朱蕊搖頭道:「奴才怎能知曉。那妮子嘴刁人滑,一天不知道能生出多少鬼主意來。」
趙太后說道:「她同哀家說,太妃回了宮,哀家便能遷居慈寧宮了。」說著,便邁步向外行去。
朱蕊微微一怔,連忙跟了上去,心裡雖仍有幾分不忿,卻也不得不佩服這蘇若華的眼光與謀劃。
慈寧宮雖已修繕完工,但皇帝始終不肯開口請太后遷宮,太尉大人趙斌雖曾上摺奏請,卻又被參政錢正軍等人以如今朝政繁忙、國庫不裕為由阻攔,皇帝亦不置可否,便拖延至今。
趙氏與錢氏是朝中兩大勢力,彼此水火不容,卻誰也扳不倒誰。之前趙氏略壓過錢氏一頭,這兩三年卻逐漸勢均力敵。皇帝夾在二者之中,往往不偏不倚。
慈寧宮才該是太后居所,壽康宮原該是太妃、太嬪們養老之地。
現今太妃回了宮,只能住在壽康宮,那麼太后遷宮就是理所當然之事。
蘇若華是看穿了此節,以此勸說了太后。她能在深宮行走多年,安然至今,那是有原因的。
朱蕊快步跟上太后,垂首慢行。
趙太后忽問道:「打聽她家人的事,如何了?」
朱蕊低聲回道:「才使了人往關外去。娘娘放心,都是最穩妥老成的。」
趙太后點了點頭,甚感滿意,未再多言。
眾人簇擁著太后,行至壽康宮門外,儀仗正在門前等候,接了太后,便出宮往甜水庵而去。
甜水庵上下早已得了消息,主持領著一眾尼姑一大早起來便將庵內打掃的乾乾淨淨,佛前新換了香花淨果,青磚石地面擦的纖塵不染。收拾妥當,群尼便立在庵門外,頂著早春清晨的料峭春風,恭候鳳駕。
這般站了一個多時辰,將近晌午時候,日頭已爬上頭頂,一眾尼姑站的腿腳發麻,主持與太妃已先行回內房歇息,太后的儀仗方才出現在路的那頭。
小尼姑瞧見,忙飛跑入內報信兒,主持與太妃聞訊,又整衣出迎。
須臾,儀仗已到得庵門,隨行宮人護軍浩浩蕩蕩,將個原本便能不甚寬綽的街道堵了個水泄不通。街道兩旁早已有先來的太監張掛起黃布圍帳,護軍把守,街巷裡住著的人家,都被趕的遠遠的,咬指觀看。
趙太后下輦,主持自然雙手合十,口念佛號,行了個出家人的大禮。
恭懿太妃亦向著太后下拜,口稱千歲。
趙太后不怒自威的臉龐上,此刻倒帶著幾分溫和的笑意,她親手挽了太妃起來,說道:「咱們老姐妹,三年不見了。你在這庵里,可開好?一向只聽打發來的人回報說,你一切安泰,哀家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