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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一首《錦瑟》就寫好了。顧盼兒調了弦，彈唱起來：&ldo;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rdo;

曲未終，珠淚滾滾而下。

眾同僚聽得如痴如醉。

她的嗓音柔媚，一曲終，餘音繞樑。程墨微閉雙眼，聽了這一曲。沒想到古詩還能這樣唱，或者，這是古詩原來的唱法？程墨望向顧盼兒時，見她低頭拭淚，不禁微生側隱之心，在歡場混，不容易啊。

第56章 夜色

銅鶴嘴吐出一縷縷輕煙，古樸的几案，漢白玉的石席，一切的一切，都顯示這是一間富人的居室。

程墨坐在硬梆梆的漢白玉上，看著人工痕跡極重的設內擺設，輕輕笑了笑。沒有真正見識過繁華是什麼樣的人，來到這裡，一定會為這裡的擺設所迷，覺得只有這樣的地方，才配得上顧盼兒。

&ldo;郎君笑什麼？&rdo;一旁研茶的顧盼兒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沒一刻離開過程墨的臉龐。他的側臉線條柔和俊朗，怎麼看也看不夠。見程墨突然輕笑，她的心漏跳了一拍，忐忑問道。

一曲既罷，顧盼兒請程墨到靜室奉茶。其他人只能叫了松竹館的姑娘作陪了，或是看歌舞，或是開了房間胡天胡地。

程墨覺得這姑娘氣質還是不錯的，起碼不做作，笑微微道：&ldo;姑娘於茶道很是熟悉呀。&rdo;

琴棋書畫、茶道，這些都是必學的功課，哪會不熟？顧盼兒嘆道：&ldo;是啊。&rdo;把研好的茶奉上，道：&ldo;奴再為郎君彈奏一曲。&rdo;

歌聲再起，唱的是一曲《臨江仙》。

低吟淺唱中，不知不覺夜色漸深。顧盼兒有些猶豫，她十六歲了，老鴇露出口風，再過幾個月為她梳攏。如果沒有遇到程墨也就罷了，現在遇到程墨，她如死寂般的心活泛起來。如果是他為她梳攏，該有多好啊。

可是這樣的話，她畢竟說不出口。

遲疑中，程墨已起身，道：&ldo;天色不早，程某告辭。&rdo;

&ldo;郎君！&rdo;她如夢初醒，輕呼一聲，又驚覺失態，期期艾艾道：&ldo;你還會來嗎？&rdo;

他一晚上目不斜視，跟那些混跡歡場的男人完全不同，分明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要是以後他不來，豈不是再難遇見？

程墨沒想到她有此一問，道：&ldo;應該不會了。&rdo;

前世什么女人沒見過，對很多同僚來說，吸引力巨大的松竹館，於他來說不過如此。

顧盼兒失望極了，輕聲道：&ldo;郎君為何不再來了？&rdo;

因為沒興趣啊。程墨笑道：&ldo;松竹館是銷金窿，我一介窮人，消受不起啊。&rdo;

原來是這樣。顧盼兒臉上重現光彩，道：&ldo;郎君何不早說，奴這裡還有些積蓄。&rdo;

程墨義正辭嚴拒絕道：&ldo;那怎麼成，我堂堂男人，如何能花你一個姑娘家的積蓄？&rdo;

他劍眉微微提起，漂亮的桃花眼很是嚴肅，真的迷死人了。顧盼兒痴迷地看著程墨，直到他轉身離去，還依依不捨地望著。

婢女春兒嘆息道：&ldo;姐姐，他走啦。&rdo;

從來沒見過自家姐姐對誰如此痴情，這可怎麼好？

顧盼兒道：&ldo;你去打聽一下，他住在哪裡。&rdo;

春兒想勸，話到嘴邊又咽下，應了一聲，來到眾羽林郎胡天胡地的所在。今晚程墨包了松竹館，眾人只管玩樂，並沒有人意識到程墨已會鈔離去。